周止破天荒在春山医院待了两天,每天都有接不完的电话和处理不完的公事,病房成了他的个人办公室,路辛夷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着实愧疚。
她劝他晚上回隔壁行政楼六楼那间空置已久的院长办公室休息,那里至少还有一张他不算陌生的床可供他休息。
可他不肯,宁愿晚上挤在那个又小又窄的待客沙发上。
她眼见着他眼底的黑眼圈越来越重,想必这几天不曾睡过一个好觉,心中实在愧疚。因此到了第三天时,她主动开口。
“我跟你回上海吧。”
他问:“刘医生不是让你尽量住院半个月?”
“我也是医生,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等半个月之后再回来检查一下就好了。剩下的就要靠我自己了。”
说着,想起什么:“你能帮忙让你司机,送我妈回江洲吗?”
周止问:“要不让路阿姨跟我们一起回上海,有她照顾你,陪着你,我也放心一些。”
路辛夷赶忙打住:“别!我们两个人待在一起只会哭。再说她不会去的。她这次能在春山医院待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再说,我也不需要人照顾。”
当天中午,周止安排司机送路晚舟回了江洲。
下午,司机返程回来接周止和路辛夷回上海,她右手还比较僵硬,他帮她换好常服,二人走出病房门口,她忽然想起,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阿止,我的戒指。”
周止想起她因为右手受伤,这几天戒指一直放在枕头下,他进去帮她取出戒指,想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因为左手手指比右手手指细长一些,最后只能套在左手中指上。
两人十指相扣,进了电梯。
到了一楼,出了电梯,此时是下午三点多,正是医院里人多的时候,二人从电梯出来,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路辛夷低着头,行色匆匆。
周止搂着她肩膀,将她护在自己臂弯内。
路辛夷不敢抬头,不敢对上那些复杂的目光。
“怕他们说闲话?”周止问。
“我不怕闲话。我只是害怕……看见那些同事们用同情的目光看我。”说着,将还缠着纱布的右手往斗篷大衣里藏了藏。
不知道哪个男医生大喊了一声:“路医生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