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斌的电话打来时,乔夕卧室正在收拾行李,摊开的行李箱躺在地上,左半边的箱子里满满当当的日常用品和换洗的贴身衣物,右半边的箱子里除了一条牛仔外,暂时还空着。

    冬天的衣服又厚又占地方,24寸的行李箱,一件长款羽绒服和两件毛呢外套就能把剩下的空间塞满,乔夕瞥了眼床上一堆亟待装箱的衣物,最终果断舍弃了那件看起来就很暖和的长款黑色羽绒服,挑了件焦茶色的针织外套,叠好后放进行李箱。

    乔夕摁开扩音键,把手机放在床边,哪怕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徐斌的开心:“小乔啊,我是徐团长,时安刚才给我说你已经答应了?”

    乔夕:“是的,这次要麻烦徐团长多多指教了。”

    徐斌:“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的。”

    在得知乐团从演职人员到乐器托运最晚不到五天就能全部抵达海市后,乔夕便和徐斌简单沟通了一下后续的时间安排,便挂断了电话。

    因为答应了参加演出,乔夕在外待这么长时间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乔父和乔母原本还有些疑虑,在得到姜朵朵和温时安的证实后,彻底放了心。

    他们是明天中午飞海市的班机,何翟说早上九点过来接她,所以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整理好行李,确保不会落下任何东西。

    海市的冬天和江东温度差距不大,衣服带不走可以去那边买,再不济也可以让父母给自己寄过去,所以乔夕只带了三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件短款羽绒服,再加上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等全部收拾好已经快凌晨了,乔母敲门让她赶紧洗漱睡觉,并询问明天是否需要送她去机场。

    乔夕假借乐团的名义出发,拒绝了父母的好意。

    她关灯平躺在床上,盯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发呆,也不知是不是过于激动,她竟完全没有睡意。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终于得空回忆最近发生种种。

    乔夕越想越心惊,暗叹曾经的自己悲观、麻木,像每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一样茫然不知所措地随波逐流,然而不过短短几个月,她的心态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生活终于不像一潭死水,在每个醒来的白天平静的奔溃,现在的她有亲人有朋友、有梦想有期待,还有无条件支持她的爱人。

    过去的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哪怕姜朵朵无数次地质疑她为什么会放弃小提琴,自己也无法向她解释。

    如今想来,大概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她很难从任何事物上得到坚定的回应,也就下意识地在终将失去的惶恐不安中选择提前放弃。

    乔夕闭上眼睛,回想几个小时前,何翟最后对她说的那句:“有我在,你可以尽情选择你想要的人生。”

    那一刻她仿佛在这句话里得到了一枚无惧前方风雨的勇气徽章。

    何翟也许不知道,他的出现,是对她怯懦、自卑的救赎,他就像一座坚实安全的堡垒,妥帖的庇护着她,给她十足的底气,而她对他的依赖也早在无形中浸入了骨髓。

    ……

    临畔顶楼,两个容貌相似,气质却大相径庭的男人分坐在会客厅两侧的单人沙发上,气质清俊的男人兀自拎着一杯加冰的白兰地在指尖晃荡,身姿慵懒随意,端的是一身风流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