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雯看钱公公的表情,真的是一点都不着急。

    她很疑惑,民乱一起,政局就会动荡不安,对民生的影响很严重,皇上难道真不在乎?

    许是看出薛雯的担心,钱公公解释说,“运河漕运每年损耗颇大,皇上有心开海路,只是牵涉到的人事太多,所以这件事情内阁反对的声音很大。”

    这事薛雯从未听说过,但是淮安知府却心里门清的。

    漕粮从运河运往京城,每一处码头勘验,押送的人都有薄利可拿,走了海运,这些人的衣食便没有了着落。因此,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利字。

    文官们本来坚持禁航是想让顾侯爷难堪,你再怎么能,没粮怎么打仗?

    不出两个月,顾侯爷肯定得低头。

    新帝却是从这件事情里看到了开海运的机会。

    他对朝堂上的争吵不闻不问,其实心里早就有了决断。

    纪修想在内阁中站住脚,就必须从王太傅的手里掰下一块饼。

    这些话,钱公公一点余地都没留,很详细地说给薛雯听。

    淮安知府已经麻了,他在想自己现在装死还来不来得及。

    钱公公言及的事情,是他根本就不敢听的。

    薛雯刚要给钱公公续水,突然听到淮安知府的呼噜声。

    她嘴角微微翘起,也没揭穿他。

    倒是钱公公瘪了瘪嘴,撇着茶沫子鄙视道,“这些话早晚要放出去,说不说的,也无所谓!”

    淮安知府立刻清醒过来,严肃道,“开海运比走河运要节省不少时间,又不需要担心枯水期搁浅,倒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那你明个,就上个折子吧!”

    钱公公眼角都没给他一个,这种人只敢随声附和,让他自己出头,他是绝对不敢的。

    薛雯暗笑钱公公促狭,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对钱财看得紧,估计是淮安知府没给孝敬,否则他不会是这种态度。

    为了给淮安知府提个醒,薛雯对钱公公说,“既然这样,那我那二期工程恐怕就做不起来了,还得请你们帮帮忙!”钱公公很为难道,“皇上决定的事情,我说了,他也不会听呀!”

    “这样,算你二成分子,也得给那些苦力们留口饭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