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鲜血很快浸湿南廷玉的长袍,红色的血痕从她的身上蔓延到他的身上,形成血色的纠缠和羁绊,如绳索一般将他们二人紧紧捆在一起。

    他神情冷冽而漠然,方要抱着她离开,身后传来惠娴皇后的声音。

    “站住!”

    南廷玉止住脚步。

    霎时间,连空气也似乎一同止住。

    惠娴皇后将一册羊皮卷纸扔到南廷玉脚边:“廷玉,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她是鸾州城的瘦马!根本不是什么清白人家的姑娘!”

    南廷婉接过话:“是啊,皇兄,她一直在骗你!你不要再被蒙在鼓里了。”

    南廷玉没有转身,只脚一抬,将身旁羊皮卖身契踢起来,恰好落到郁娘身前。

    他看向怀中面色苍白的郁娘,脸部线条凌厉紧绷,手臂盘虬青筋凸显,有着竭力克制的情绪。

    “我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什么?”惠娴皇后愣住。

    不只是惠娴皇后,便连南廷玉怀中的郁娘也愣住,闻声,她努力睁开眼看向南廷玉。

    他早就知道了……

    竟然早就知道了。

    “母后,不管她是何身份,但她现在是东宫的人,是孤的人,任何人要动她都不应该绕过孤。”

    惠娴皇后张了张唇,不可置信看着南廷玉的背影,记忆里,南廷玉一直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形象,如今一看,他似是突然长大了,变得凌厉,变得尖锐,也似是突然学会用威慑的语气对她说话。

    他没做停留,迈步离开。郁娘在他怀中缩作一团,仅有一角带血的裙摆从他身前露出来,他步伐沉着坚定,有着不可阻挡之势。

    长宁宫的侍卫们见状,纷纷跪列两侧,不敢上前阻拦。

    惠娴皇后站立在原地,许久也未说话,只凝着眸看南廷玉离去的方向。

    南廷婉站在一旁,绞着帕巾,如点了火芯的炮竹,噼里啪啦开口:“母后,皇兄他怎么能这样和你说话?他既然早就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那怎么还能和这个女人纠缠在一起?他难道就不怕大臣弹劾他?不怕若薇姐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