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表小姐,金尊玉贵,不过比你大两三岁,却嫁给了年近四十的北幽可汗。那北幽可汗已经有七八个妻子了。”梅嬷嬷无奈地摇头。

    北幽与大梁不同,贵族男子可以有很多个妻子,还可以有许多侍妾。

    海棠不由得唏嘘。

    长平郡主以女子的柔弱之身,安定社稷,去国离乡,委身胡人,十有八九今生今世都不能再踏上故土,极有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见到亲人,却被自己的母国视为耻辱。

    她是象征着大梁由盛转衰的伤疤。

    别说让臣民感念她的恩德了,母国连提都羞于提起她。

    着实可悲,可怜,可叹。

    换成谁,都会意难平。

    “皇上也是,为何选中了表小姐这个独女?”海棠不解。

    虽说每个孩子都不能被旁人代替,但是,若从女儿多的人家中选择,好歹父母还能有旁的女儿承欢膝下,就近照顾,也能聊作安慰。

    “宫里头定的人选。郡王府得知消息的时候,表小姐已经被扣在了宫里,宫人们伺候着,连郡王和郡王妃都见不到她。皇上哪里会替臣民考虑那么多?”梅嬷嬷叹息。

    那倒也是。

    “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你好好养养精神。”梅嬷嬷隔着窗子看了看日头,拿了帕子,急忙走了。

    强打精神了这么长时间,海棠头疼欲裂,无力多思考什么,躺下昏昏沉沉睡了。

    傍晚,盛怀瑾回府时,带了余沐白一起。

    “海棠,表弟查案子很厉害,他已经去京兆府调阅过卷宗了,有些疑惑之处想问你。”盛怀瑾对海棠说。

    海棠急忙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去正堂见了余沐白。

    盛怀瑾借口寻几坛好酒,便出去了,素月站在屋门口守着。

    “从最开始说吧,你知道你娘的身世吗?”余沐白一脸肃穆疏离,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开门见山地问。

    “听娘说,她是常山那边的人,跟着姥姥姥爷出来逃荒,到处打短工。后来,姥姥姥爷都过世了,娘遇见了爹,就嫁给爹过日子了。”海棠回忆道。

    “你爹跟你娘是在哪儿遇见的,你知道吗?”

    “应该是在文成县城,爹那时候在一家饭堂帮工。”海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