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来越搞不懂我弟的想法了,我问他之前为什么一直不理我,为什么要说讨厌我。他说明明是我先故意疏远他,我还倒打一耙。

    我满脸的问号,问他我什么时候故意疏远他了,他说我跟他分房睡,还很久才回来一次。

    我一时无语,长长呼出一口气,拉着他在我身边坐下,认真地告诉他:“小泽,首先关于分房这件事,我们两个人都已经长大了,再一起睡总归是不好的,你问问你们班里有哥哥的同学,你看他们还会跟哥哥一起睡吗?其次你说我很久才回来一次,这是因为我们这么久才会放一次假,初中和高中不一样,不是每个周末都会有假期,况且我现在高三了假期就更少了,我也很想回家啊,但是每次回家你都不理我,你知道哥哥有多难过吗?”

    小泽垂着脑袋,很久都没说话,我拍拍他的背,站起身准备出去,他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衣服下摆,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我,“哥哥,你能亲我一下吗?”

    他小时候求我陪他出去玩时总会露出这种无辜单纯的表情,我最受不了他这样,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我弯下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一触即离,就像小时候我亲他那样,只是因为纯粹的喜欢和疼爱。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一双眼睛漆黑清澈,他对我说:“哥哥,是亲这里。”

    我蹙着眉头拒绝:“不行,小泽,你也该学会懂事了。”

    在我打开门走出卧室的那一刻,小泽的脸色似乎变了变,但是我当时并没太注意,也没放在心上,后来我想起那个眼神,不免有些发怵,那根本就不是在他那个年纪该有的眼神。

    我爸妈没离婚前,我们这个家一直都是由我妈管,我妈会告诉我什么事是可以做的、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但是没人告诉小泽这些,我爸本来就不太管我们,我就更不用说了,我当时还处于懵懂的年纪,有些事我自己都还分辨不太清。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小泽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思维方式,并且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他这套思维方式。

    他不懂什么伦理道德,他只是很喜欢他的哥哥,所以他想跟他的哥哥亲嘴,这在他看来只是喜欢的一种表达方式。

    我纠正不了他,他也不需要我纠正他。

    后来我上了大学,他开始变本加厉,他要求亲我,如果我拒绝他,他就按着我的脑袋强制性与我接吻,并且把舌头探进我的嘴里,我不知道一年多的时间为什么能让他发生这么大的改变,我背着他去他们学校找过他的班主任,询问他的情况。

    他的班主任说他学习成绩很好,也不会闹事,是个很乖的学生。

    我觉得他的老师是被他骗了,或许在外人眼里,他是个很乖巧的三好学生,但是在我面前,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会威胁我,如果我不肯给他亲,他就告诉我爸说他对他哥动了歪心思。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这么做,但是以防万一,我只好妥协。

    小泽对我做的一切已经超脱了正常兄弟的范围,他越界了,这条界线是伦理。

    我不可能还傻乎乎地觉得他这样对我是因为还小、还不懂事。他再过几个月就十五岁了,再过一年多就高中了,他不可能还没长大。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委曲求全,我和我爸一样是个胆小弱懦又怕事的人,我不敢把我弟对我做的这些事说出来,我现在甚至不敢面对我爸了。

    后来我就很少回家了,只有节假日才会回家一趟,回去也是去我妈家,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泽,所以只能暂时躲着他。我爸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让我有时间回家一趟,说小泽很想我。

    我自嘲般扯扯嘴唇,觉得特别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