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么用完早膳,你就可以让我明白自己的画技如何不精,又如何羞耻于自己的没本事,更教我大开眼界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春宫图。”顺着辣猫儿的毛摸,是治她的最好办法。

    呃——怎么觉得,她好像被牵着鼻子走了?

    “还不快吃?”一颗挖掉卵黄的卤蛋挟进她的碗里,斐知画招呼她动筷子。他知道她的喜好,只吃卵白不吃卵黄。

    “要、要你管!”忿忿咬掉卵白,月下有些气恼自己——她竟然放过了大步离开的好机会,跟他一块到饭厅吃早膳?!

    她在蠢什么?!又在赌什么气呀?!这种时候当然是先跷头为要,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难得他还大剠刺同意放她走,好时机好时辰的,她却坐在这里吃饭……月下,你是傻子!

    “用膳不是囫圃吞枣,要细嚼慢咽。”他怕她梗祝“你是娘们吗?!比我这个娘们还要罗哩叭唆……吠什么吠呀,喂饱你自己就好,不许对我管东管西啦!”她迁怒地想砸碗,可是还是强忍祝“不要像个孩子边吃边说话,食物都喷出来了。”他以手巾替她擦嘴。

    说话?!她是在咆哮好不好!

    “斐知画!”她捉住他的手,才不管会再喷出多少粒米,“我从以前到现在就不断告诉你,我有多讨厌你,你还记得吧?!”

    “没忘。”

    “非常好,我从现在到以后还是会继续讨厌下去,所以,你不要想讨好我,那是白费功夫,你听到了吗?!”她撂话。

    “我讨好你了吗?”

    “还没有?!你不是每一次在我生气时就追出来安慰我?每一次在我爷爷追着我打时跳出来保护我?!每一次在我被爷爷罚两顿不许吃时,将自己的食物偷搁在我桌上?!:每一次对我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从没大声半个字过?!每一次看见我时,你的笑容就变得多甜腻,好像蜂儿要采蜜的嘴脸,难道这不叫讨好吗?!:”她还是非常的想摔碗。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这女孩还是心知肚明,全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斐知画突然觉得好窝心,他不介意对她付出许多许多,只要她能记得分毫就足以抚慰他的辛苦了。

    “多吃点!多吃点!”斐知画心情大好,胃口跟着大开,直想喂饱那个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话的月下。

    “呃?”月下看着自己碗里逐渐堆积的菜肴,手里捧着的碗越来越沉,几乎就要捧不住了。

    这、这个男人是在感动个啥劲呀?!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他眼角还蓄着闪闪泪光……难道是她话说得太直,伤害了他,所以那颗强忍着没掉下来的泪,是悲而非喜?

    “你……还好吧?”

    “好得不能再好。”如果要以墨绘来形容,他会在自个儿的人画像旁加上一朵又一朵绽萌的小花。

    “不是因为我话太重,让你觉得受伤?”她试采。她本来就是粗性子的人,没有姑娘家的纤细心思,时常伤人而不自觉,这次怕也是她心直口快,使得斐知画委屈了。

    “话重?完全不会。”他笑。对他而言,那些话媲美甜言蜜语。

    那你眼眶里像星辰闪烁的东西是什么?月下想问,却又好像明白知道,毋需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