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远因为付俞生病关了好一阵子店,今日来店里却先见着了店前的死老鼠。

    肚子被剖开,肠子大剌剌流淌在皮毛之上,暗黑的眼睛在空气中落上了苍蝇,瞧着让人驻足难忍。

    他看了一眼迅速收回视线,额角的青筋跳个不停,惹得人头疼。

    陈怀远并没有洁癖,但此时面色依旧难看得不像话,紧皱着眉头捂着口鼻,好一会儿才迈开步子打开店门将那死尸处理了。

    回到店里又用香皂在指间细细清理着,忆起之前门口系上的沾血布料,陈怀远愈发认定自己被人盯上了,只是不清楚是谁总这么恶心他,让人心累得很。

    原本今天门前没再挂红布还以为恶作剧终于结束了,没想到是转移了位置。

    一整天陈怀远侍弄着店里的花草,将有些枯萎的枝叶剪去,期间有几个小朋友进店看了一圈,傍晚关店回去又开始想着死老鼠的事儿,不知不觉天黑了才发觉付俞还没回来。

    担心人又发烧晕倒在路上,陈怀远拿起手电出了门。

    付俞病愈力气并不大,揍了人一顿反而自己手骨疼得慌,举着小手电照着看了一眼只是泛红,想起那人脸上松弛的皮肤和生出的油就开始犯恶心,撑着墙干呕了几下,人还未站直就被身后扯了过去。

    付俞以为那死变态追上来了,抬起胳膊正准备向后肘击便听见了人声。

    “身体又不舒服?”

    陈怀远瞧见付俞紧绷着的身体缓缓放松,那只突然举起的胳膊也垂了下去,扭过脑袋,眼尾还带着干呕难受挤出的泪花,活像刚刚受了什么委屈。

    “手疼,有点犯恶心。”

    付俞小声回着,视线落在陈怀远脸上,两支手电的光都打在地上,反射到上方只剩下昏暗模糊的轮廓,付俞看不清楚又上前靠近了一步,身子半贴在陈怀远胸前,直勾勾盯着人。

    “你才过来吗?”

    “跟人打架了?”两人同时发问,都没察觉彼此之间过于亲近的距离。

    付俞微微歪着脑袋瞧了一会儿,见陈怀远脸上表情无异才迅速退回原位,半垂着脑袋看着自己不知何时被放在那人掌心上的手,泛红的指节被指腹轻柔擦拭着。

    “被垃圾绊住了,不小心伤的。”

    陈怀远举起手电看见付俞不适的模样,正准备说话却听见身后传来声响,窸窸窣窣,像是塑料袋的声音,伴随着踉跄的脚步声。

    转过脑袋向后看去,却被付俞抬手制止了。

    他有些惊愕地看向付俞,那双比他小上一圈的手正控住他的脑袋,半晌才缓缓缩了回去,眼睛看向陈怀远的身后,然后走到他身侧轻轻推了一把,“回去吧,我不舒服。”

    回去路上谁都没说话,陈怀远从付俞身上看出瞒着事的心虚,回到院子人就躲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