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是因为他不敢想象黎昕在独自一人与秦镇海周旋时,内心是怎样的慌乱和恐惧,秦镇海曾给他带去过难以磨灭的伤害,而他却要咽下满腔愤恨和委屈,用那样屈辱的方式委身求全。

    自己到底是害了他……

    “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让他去救裴朔啊?”见傅彦山乱了心神,秦镇海立刻见缝插针,“以你的性子,如果不是对裴朔有愧,你又怎么舍得让黎昕铤而走险?”

    “一年前,裴朔的暴露,应该也是你做的吧?”

    “所以你后来才会尝试着和我要人,说是要帮我调教他,我那时候还奇怪,自从有黎昕之后,你明明已经很久不曾对我的人表现出兴趣了,怎么偏偏我带你见了一次裴朔,你就改了性子。”

    秦镇海似乎对自己的分析能力很满意,面上带着得色,如同习惯于将猎物逼下陷阱的捕食者,一步一步循循逼诱:“傅彦山,如果你不是警察,你为什么要在向我举报了裴朔之后,又想方设法地救他?”

    “你究竟在包庇谁?”

    秦镇海与傅彦山离得极近,说话间都有气流吹拂到傅彦山的头脸上,将他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都吹得摇晃不止,傅彦山在短暂的心乱之后,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他低垂着眼睫,目光虚化了落在身前,似乎根本没有听懂秦镇海在说什么。

    秦镇海有些厌恶他这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只要一想到这十多年来,他就是用这样一副看似真诚万分,实则虚伪至极的嘴脸将自己骗的团团转,心中那份不甘的火焰便烧得愈发旺盛了。

    冷冷地哼笑一声,秦镇海唇边浮出一丝残忍,终于决定不再给他留面子。

    “是为了黎昕吧,黎昕才是那个准备通风报信的人,你发现了黎昕的意图,又没办法亮出身份阻止他,只好随随便便从我这里抓了一只替罪羊,先他一步对他做出警示,却不想,裴朔竟然也是卧底。”

    “你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却没有能力收场,你害人又害己,还总是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正派模样。”

    “傅彦山,承认吧,你不过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本质上和我们这些混黑道的没什么区别!”

    傅彦山下垂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似是有愧,只是他双目失明,眼神无光,纵有情绪也难以被人觉察。

    他当然明白秦镇海方才那番说辞不过是在刺激他、诱导他、逼着他暴露,但他前面所说的那些关于裴朔和黎昕的部分,也确是事实。

    的确是他把裴朔害成了那副样子,虽然是阴差阳错,但他也确实应该承担全部的责任。

    傅彦山平静的面容下,思绪已开始纷繁杂乱,但好在他卧底十余年,各方面比起年轻人来都要成熟稳重许多,秦镇海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也没捕捉到什么可以利用的信息,最终只得失望地摇了摇头。

    时间已经过去一整天了,秦镇海愈发焦虑起来,现在每拖延一分钟,那些资料便如同定时炸弹一般悬在头顶,叫他不得安宁,又僵持了片刻,他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面容逐渐狠厉起来,抬手重重拍了几下,牢房四周墙壁上挂着的屏幕同时开启。

    淫靡的喘息与呻吟立刻回荡在地牢小小的空间之中,糅杂着交合时淫秽的拍打声以及性虐道具发出的高频震动声。

    傅彦山即便目不能视,可仍是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音频里那个正饱受淫辱的人是他捧在手心里的黎昕,而正在侵犯着他的,明显不止一两个人。

    无神的双目倏然撑大,傅彦山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当即便僵住了。

    秦镇海在一旁悠闲地摆弄着手机,面上笑意盈盈:“傅警官一身傲骨,宁死不屈,可唯独有一个软肋,”说着,他唇凑到傅彦山耳边,像是故意要让他听清楚一般,“你的那只小野猫确实可口,怪不得你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拿来冒险,不过可惜啊,他现在是我的了,我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