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予被王溯驱赶着从车上爬下来时,才发现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

    他的衣服被扔在了车里,王溯不许他穿,布满情色痕迹的赤裸身躯在冬夜的寒风与细雪中瑟瑟发抖。

    王溯刻意让司机将车停在了院子里,距离别墅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目的就是要惩罚他。

    叶承予欲望未褪,浑身瘫软,费力爬行的时候,双腿仍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淋漓的汗水被冷风一吹,瞬间干涸在肌肤上,像是给他的身体覆上了一层薄冰,呼出的白气在昏黄的路灯下氤氲飘散,后穴里不断流出温热粘稠的白浊。

    叶承予整个人浑浑噩噩,似乎已然分辨不清方向,更加没心思去想自己这副羞耻的模样会不会被人看见,只是听从王溯的命令,昏昏沉沉地往前爬着。

    相比衣不蔽体的寒冷、无法高潮的疼痛以及无休止的折磨来说,自尊心在这一刻成了最没用的东西。

    叶承予快被冻僵了,手脚都不听使唤,爬起来慢吞吞的,歪歪扭扭,丑态百出,王溯时不时用鞋尖踢他的屁股,催促他快一些。

    叶承予几次三番要摔倒,却最终以惊人的意志力强撑着身形没有倒下,粗糙的水泥地面在掌心留下道道擦伤,鲜血流了出来,又很快凝固。

    恍惚间,他抬头望了一眼前方,豪华的别墅区内灯火通明,不远处更有重金属音乐与欢笑声传来,也不知是哪位富家公子在开派对。

    而仅仅一墙之隔的这里,同为“人”的自己,却只能像条下贱的狗一样,被人扒光了衣服,摇晃着含满精液的屁股,挺着流水的性器,在冰天雪地里被踢来踢去。

    有些人生来便拥有一切,有些人努力至死却仍是沦为强权的掌中玩物,这是荒唐的阶级差异,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也是残酷的现实。

    叶承予觉得好笑,嘴角却像被冻住了似的,怎么也笑不出来。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叶承予的体力也在迅速流失,他爬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屁股上早已不知挨了多少脚。

    B市的雪是干雪,落在发梢便不容易化开,不过片刻光景,叶承予的头发便白了。

    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急需一些东西来振奋精神,于是他又想到了林锐。

    他记起曾经他与林锐是最喜欢下雪的,可惜他们的家乡在南方,那里的雪积不起来。

    来到B市之后,每每遇到大雪天,他们就如同见了新奇事物的孩子,穿着并不保暖的廉价羽绒服和单鞋,在雪地里撒欢嬉戏,用冻得通红的手一同堆一个大大的雪人,但显然他们没有什么艺术天分,堆起的雪人总是看起来又丑又笨,那时候叶承予就会握着林锐的手一边给他呵气回暖,一边向他保证下次一定会堆出一个足够让他发圈炫耀的艺术品。

    如果有多余的钱,他们还会去便利店买几罐啤酒,回到居住的地下室里,透过屋顶小小的天窗,挨在一起欣赏外面的雪景,聊一些琐碎却很幸福的小事。

    真好啊,叶承予暗暗地想,冻僵的四肢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正出神时,屁股上又传来一记重击,叶承予再也支撑不住,斜斜地摔倒在雪地里。

    王溯不耐烦地上前查看,拿脚尖踢了踢他,对方全无回应,将人翻过来后才发现,叶承予双眸紧闭,嘴唇已经开始发紫,面色苍白到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对方只是晕过去了之后,这才皱着眉头“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蹲下来抱人。

    叶承予一米八几的个子,抱起来着实不轻,王溯尝试了一下没能搬动,只得将人驮在背上,吃力地往前挪着,同时一个劲在心中暗骂自己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