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黎昕拿到钱的第二天,那笔他望眼欲穿的请款竟然奇迹般地被上面批准了,整整120万,虽然比傅彦山给的要少了许多,但至少资金来源清白。

    黎昕满心感激地将钱款尽数汇了出去,一部分用来付医药费,一部分偷偷送去了黑市,托人寻找合适的骨髓,而傅彦山给的那300万,他思忖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原封不动地存在卡里,以备日后收网时,作为赃款上交。

    黑市那边收了巨款,自然每天都在积极帮他寻找,不消几日,便传来了好消息。

    黎昕欣喜不已,小心与医院联系过后,定下了手术日期,他不能赶去医院照料,便又花钱托了人,请了最好的护工,日夜守护。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黎昕的眉头不再紧锁,精神也不再恍惚,心情一好,伤便也好得快,现在,他除却排泄时还有些许疼痛外,已无大碍。

    这日,黎昕照例趴在床上休息,他的屁股刚刚上过药,伤口冰冰凉凉的,感觉十分舒爽,被子被踢到了一旁,全身上下光溜溜的。

    床头矮柜上放着热粥和牛奶,粥面升起袅袅白烟,不时被空调的冷风吹散。

    傅彦山从外面进来的时候,黎昕正吹着冷风,迷迷糊糊地准备睡了,他一进门便望见床上赤条条的人形,以及床头一口未动的吃食,微微蹙眉。

    “怎么不吃东西?”缓步走到床边坐下,傅彦山宠溺地摸了摸黎昕的脑袋,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

    黎昕发出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轻哼,沙哑着嗓音道:“烫,困。”

    傅彦山用手背贴上黎昕额头,那里的温度略微有些偏高,应该是发低烧了,他又瞥了一眼室内温度,16度,怪不得会感冒。

    无奈地轻叹一声,傅彦山拿遥控器将空调关了。

    他这几日忙于处理黎昕先前留下的烂摊子,几乎没有时间关心他的伤情,却不想这只小猫咪一刻也不让人省心,主人稍不注意便要生病,当真是既任性又娇气了。

    黎昕从鼻腔中挤出一声绵长的“嗯”声,对傅彦山擅自关掉空调的行为表示抗议,傅彦山隔着被子,惩罚般地在黎昕屁股上轻抽了一下,骄纵的小猫咪立时便消停下来。

    “乖,先起来把东西吃了再睡。”傅彦山拿起那碗放在床头的热粥,搅动两下,声音一如往常温柔。

    黎昕含糊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傅彦山暗叹一声,在心中摇了摇头,他自然明白他的小心思,他这明显是埋怨清粥寡淡了,只是他后面的伤还未好全,又自己把自己折腾得发了烧,怎么也不可能现在就任他胡闹。

    思忖一会,傅彦山着人往粥里加了些蜜糖,又找来吸管,试过温度之后,亲自伸到黎昕嘴边:“乖,听话。”

    傅彦山的语调十分柔和,带着些诱哄的意思,低沉酥麻,很能击碎人的心防,可黎昕仍是毫不领情,故作迷糊地闭着双眼,似乎这样便可以蒙混过关一样。

    傅彦山无奈又好笑,粥碗捧在手心里却无人接应,一时间竟让他觉得自己在哄孩子。

    傅彦山极少这样照顾人,但他明显能感受到,经过前几天的那件事情之后,黎昕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他并没有因为傅彦山严厉的惩罚手段而对他退避三舍,反而和他更加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