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邮件,程啸瞥了眼时间,十点整,再有一个多小时预约前来看岛的客人便要到了,在此之前……

    程啸将目光又转向了跪在墙角的贺毅,半个上午过去,他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双腿分开,双手拷在身后,脑袋与眼睛一同保持着斜向下四十五度的角度,姿势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漏,唯一能让人注意到的是他的嘴唇。

    今天的空调温度打得低了些,贺毅现在的身子本就容易虚乏,又长时间赤身裸体的暴露于风口之下,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冻得发白。

    见此情景,程啸不由有些气恼,对于贺毅的逆来顺受,程啸近来是越发看不顺眼了,也许经过上次的命悬一线,对于他的健康,程啸的重视程度也成倍增长,为了保住他这条命,让他能多活几年,程啸下手已经收敛了许多,不仅不再克扣他的饮食和睡眠,就连拿他发泄虐打时也时刻关注着他的身体状况,不再将人逼至极限。

    自己已经做出了退让,而他倒好,仍然维持着原来那副不识好歹的样子,在风口下冻到快要感冒也不知道出声讨个饶。

    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头逐渐开始燎原的火气,程啸沉声开口:“贺毅,过来。”

    贺毅正在出神,完全没有听见,最近他总是这样恍恍惚惚的,一旦静止下来便像入定了一样,难以唤醒,其实他这种行为也很好解释。

    自从贺毅出院,程啸下手便再不如先前狠厉,贺毅的身体也不用再时刻处于崩溃边缘,而这对于早已习惯忍受痛苦、将受辱受虐当做生活重心的贺毅来说,便等同于重心陡然缺失,这反倒令他觉得不习惯起来,现在,他唯有通过放空自己才能打发掉跪在墙角的无聊时间。

    程啸冷冷地打量他一会儿,提高了声音再次命令:“贺毅,我让你过来!”

    贺毅终于一惊回神,他忙不迭地想要俯下身子爬行,慌乱中却忘记自己的双手被程啸锁在了身后,一阵铁链碰撞声中,贺毅直直向前栽倒,还好他平时挨打多了,磕磕碰碰也是常事,他的身体早已形成了自我保护的肌肉记忆,于是在脸接触到地面之前,贺毅微侧过身子,用左肩硬生生地抗下了这一撞。

    紧接着,贺毅听见了“硌”地一声轻响,似乎是从他自己的肩膀上传出的,还未等他辨别清楚,骨头错位时的剧痛便随之侵袭。

    贺毅先是张大了嘴,而后又习惯性地强迫自己合上,咬紧牙关,咽下惨叫,与此同时冷汗已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就在贺毅倒下的那一刻,程啸也变了脸色,他条件反射般站起,匆匆几步来到贺毅身前,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他,却在手指接触到贺毅胳膊的一刹那又如梦方醒般缩了回去。

    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程啸恨恨地将手背到身后,一边暗暗在心里骂自己又冲动心软,一边压下声线端起架子:“干什么!才这么一会不玩你就骚得腿都软了?给我起来!”说完还故意踢了贺毅一脚。

    贺毅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程啸那一脚刚好踢在了他扭伤的肩膀上,疼痛深入骨髓,只不过贺毅隐忍惯了,这才没有过分挣扎。

    程啸并未察觉出异样,只以为贺毅是在装可怜逃避责罚,加之他近来确实对他太宽容了些,对自己心态的转变既懊恼不已又摇摆不定,早就想要下决心做点什么来稳固立场,贺毅刚才的表现真可谓是火上浇油了。

    没有耐心等他磨蹭,程啸一把抓起贺毅的头发,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拽起一截,拖行到道具柜前,将他的脸重重地按在柜门上,左手握住贺毅被贞操环挤压得变了形的阴囊,用力地搓揉,微眯的凤目里满是残忍与恶劣:“好烫啊,小骚狗,骚鸡巴都快要憋不住了吧,今天就让你自己选,没有数量限制,你可要好好地选。”说到“好好”这两个字时还特意用指甲在那充血泛红的表皮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贺毅疼得呼吸都停滞了,弓着背哆哆嗦嗦地嘶气,程啸拽着他头发将他甩到一边,打开柜门后又将人强拖着跪到隔层面前,捏着他脸迫他看清楚:“选吧。”

    贺毅的鼻尖几乎要贴在鞭子上,皮革混着淡淡的血腥气自他的鼻腔钻入,这柜子里所有的刑具贺毅都尝遍了,而那些难以去除的血腥味,则全都来自于他自己的鲜血。

    眸光黯淡下去,贺毅在程啸手里疲惫地合上眼,轻声应了是,程啸放开他之后他便膝行两步去到药物分区,用嘴叼起一只装满殷红液体的细针管,转身轻轻地放在地上,接着是树脂棍,铁链,电棍,一些束缚和分腿用的刑具,一套穿刺专用钢针,一支500cc的增敏剂,两枚通电乳夹,一根小指粗细、布满软刺的阴茎棒,两只可以扣在阴囊环上增加重量的金色小铃铛。

    贺毅将它们在程啸面前一字排开,程啸扫了一眼,用足尖点了点增敏剂道:“换800的。”

    贺毅应了,重新换过,这一次程啸终于勉强满意,他像奖励爱犬那样摸了摸贺毅的发顶,捡起地上的刑具便开始一件一件往贺毅身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