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您要去哪?不要我了吗?”洛宁脱口而出,目光紧紧盯在连秦身上。

    连秦没想到洛宁会是这般反应,回望过去,他的样子似乎有些慌张,一时之间游疑不定。

    她想起两年前在洛家庄发生的事,心中默叹,洛宁虽从未表露出任何异样,但失去父母亲人,他的心里定是难过。如今他独身一人,难免心思敏感,有所在意。

    脑中思绪转了一圈,连秦本想着给洛宁一个惊喜,但眼下的状况,还是好好解释一番才是。

    连秦温和道:“顺安,我问你,你来山中有多久了?”

    洛宁微微皱眉,不明师傅何意,只道:“快有两年了。”

    连秦点点头,道:“自从我将你带回,你一直随我在山里,从未出去,日子过得算是清苦。近年来修炼正循序渐进,不急于一时,我琢磨着也该让你放松放松……”

    洛宁一直注视着她,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要他”或是“让他走”如此这般的话,胸腔内一颗心高高悬起,眼中几乎要泛出泪花。

    “明日我下山安排一些事,可能晚些回来。除了日常修炼功课,你便好好休息。”

    连秦说完,看着洛宁,却见他眼眶莫名红了一圈,嘴唇用力抿着微微发抖,连忙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洛宁稍撇过头,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回道:“没有,我……我听师傅的,明日等您回来。”

    连秦欣慰笑笑,在收洛宁为徒的时候,她决计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她的这个徒弟,只是表面上冷淡倔强,实际上比她都要心思细腻情感充沛。

    第二日,没等到洛宁向连秦告别,连秦便已早早下山。

    洛宁虽然知道师傅是有事下山,但突然之间,原本朝夕相处,每日晨起问候的习惯一改变,便不适应起来。

    洛宁晨间将连秦交代的每日修习做完,便呆呆地坐在过去连秦经常坐的竹屋回廊下,晨间的雾还未完全消散,洛宁已觉过去了大半时光,漫长而又枯燥。

    他起身朝竹屋内走去,屋里摆设一切照常,他走去院中,院里的那把躺椅仍在原地,他又去了山间连秦曾带他去过的每一处溪流、竹林、瀑布、石崖。所有的地方,全都只他一人身影,那个时常叫他喊他“顺安”的人不在,他才发觉此处原来这般清静,清静到他开始想她了。

    “喂,洛无安,在想什么呢?”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洛无安回过神来,想起他正在九涧镇上一处客居。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固执别扭的洛宁,只是为何,今夜堪堪与之相见,分别才不过三刻,此番心境竟是比过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无安强力压下这份躁动的心绪,道:“康行,你继续。”

    这位名唤康行之人,便是发出暗号声音,将洛无安带回来的那人,也是那日被洛无安喝走之人。

    “沉月楼那事,上头已经收到了。”康行环视一圈在座的几人,道,“依他们的意思,是让我们继续追踪。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点人手。你们也知道我的性格,不用多说,各自安排吧。”

    此时的他交代起事情来,却和洛无安单独相处时判若两人,收敛起轻浮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