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一看,正是楚昕。

    临川忙跪正身体,“大爷,小的知错了,不该胡说八道,嘴上没个把门的。”边说边“啪啪”扇自己耳光子。

    楚昕居高临下俯瞰着他,“自己去领十棍子,然后到马厩打扫一个月。”

    “是,是,”临川暗呼侥幸。

    十棍子不算什么,自己事先做了防护,再让大武抬抬手也就过去了。

    马厩也不怕,只六七匹马,以往他也没少去打扫。

    临川找到大武,自发自动地趴在条凳上,还不等发话,大武“嗤”一声笑,伸手将他用来防护棉垫子掏出来扔到地上,竟是半点不通融,一五一十地抡起棍子。

    十棍子打完,临川那条起丝的旧裤子早烂了,里面亵裤倒还结实,灰不溜秋地露在外面。

    他强忍着疼痛回屋换衣裳,含光走进来,眼底一丝幸灾乐祸的笑,“爷说的不是府里马厩,是群房那边的,二蛮子让你明儿卯初就过去。”

    群房是府里小厮护院所居之处,马厩里养着二十七八匹马。

    每天排泄之物不知几多,再加上是个大夏天。

    临川想想就要窒息,苦着脸喊“大哥”,“你得救我一命,马厩里面实在不能进。”

    含光道:“别人能进,怎么轮到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干完一个月再说……另外提醒你一句,以后若有杨姑娘在,你这脑子要动一动,嘴别太快。”

    临川眸光一亮,仿佛明白了什么,张张嘴,识趣地没有多问。

    楚昕午饭没吃,晚饭也没胃口,躲在观星楼想事情。

    他这一辈子可谓顺风顺水,从生下来就锦衣玉食,既不需要“头悬梁锥刺股”,也没有兄弟阋墙之说,偌大的国公府就是他一个人的。

    可他做了什么呢?

    这十几年,只留下个霸道不讲理的名儿,再加个长得漂亮。

    而何文隽十五岁考中举人,然后奔赴山海关,十九岁时积攒的军功已足够升至千户。

    虽然现在身有残疾,秦二提起他却满口都是称赞,说他“风采绝佳”。

    正因为有何文隽珠玉在前,杨妧才始终瞧不上自己吧?

    楚昕悄悄攥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