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这道伤是大事,照这样每日渗血,怕是要不了多久,杨逸思的身体就会出大问题。陆英一刻也不愿耽搁,当即决定带着杨逸思去见深藏不露的大妖秋水,不过去“今宵”之前得先回趟归芦学塾,杨逸思毕竟是归芦的学生,早退和告假都得先征得老师的同意。

    托门房将拜帖和家徽玉牌一同递呈后,陆英亲自去见了颜良玉,委婉告知他杨逸思身患恶疾,至少需在家休养半月,希望老先生能通融一回,许杨逸思养好病后再回来上课。

    颜良玉为人师表,对学生们全都十分爱护,得知杨逸思患病,老爷子立刻命家中仆人拿出珍藏的药材,并再三叮嘱陆英好生照看杨逸思。

    “这孩子悟性高,性格踏实又能吃苦,只要不被这个病耽误太久,两年后的科举,考过乡试不成问题。”颜良玉语重心长:“事关这孩子的未来仕途,你可一定要上心啊。”

    “颜先生放心。”陆英拍胸脯保证:“我定遍寻名医,尽快治好逸思。”

    颜良玉这才稍稍安心,叫来杨逸思宽慰了几句,叮嘱他养病期间万万不能荒废功课,得到保证后才许陆英把人带走。

    “你小子运气不错。”

    离开归芦学塾,陆英偏头同坐在身后的杨逸思说:“能得颜先生如此爱重的,这么多年拢共也没几个。”

    “是么?”杨逸思当局者迷:“我觉得先生对学生们都一视同仁。”

    “亲娘对待孩子还有区别呢,老生对学生当然也会有偏爱。”陆英拿马鞭子敲了敲他怀里装着药材的木匣子,感慨道:“二十年的老山参,琅西高原的冬虫夏草,太医院药库都没多少的好东西,颜先生会送给所有学生么?”

    “这么贵重?!”杨逸思震惊:“你怎能收如此厚礼呢皓言哥?”

    “颜先生可是出了名的固执,他决定的事情没人劝得住,就算咱们今天拔腿便跑,明日这盒东西也依然会被送到穆家来。”陆英安慰他:“有师长关心是好事,你记着颜先生的好,今后出人头地有出息,便是对他最大的报答。”

    杨逸思乖巧应下。

    归芦学塾离“今宵”所在的清平坊有不短的距离,杨逸思因背上的伤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今日向陆英坦明实情,压在心口的大山化为灰尘随风而去,紧绷的弦终于得以放松,没过多久竟趴在陆英背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耳边已充斥莺歌燕语,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熏得他一阵头昏脑胀,他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哪里,胳膊一收揽紧陆英,难以置信的问:“皓言哥,你来这地方做什么?”

    “醒了?”陆英勒停红绡,扭头同他说:“地方到了,下来吧。”

    杨逸思纹丝不动,抱紧他追问:“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找法子治好你背上的伤啊。”陆英想笑,指尖在他手背上点了点,好笑的说:“放心,咱们来办正事。”

    杨逸思慢吞吞挪下马,将信将疑的说:“真的只办正事?”

    “怎么?你还想办点其他事?”陆英挑眉,揶揄道:“那怕是不行,对你而言还太早。”

    杨逸思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生气反驳:“我没有!我是怕你有!”

    “我也没啊。”陆英掂了掂手中的马鞭,故意逗他:“就算有也不会带个孩子一起,我只会自个儿偷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