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坐标。我要前往它被创造的时代。”苏荆从齿轮组里硬生生拆了一个小齿轮下来,放到了控制台上的一个小窗口里。

    苏荆没有发现时间机器的能源系统到底是什么,他怀疑现在驱动着它的就是自己左腕上寄宿的时间之力。

    一阵感觉是毫无意义的“轰隆隆”后,两人穿越了时光的洪流。苏荆认真体验着组成自己的物质时空的另一种表达方式被改变时空属性,在时间轴上被往回拉了大约一百年左右的刻度,这种感觉严格地说并不是“穿越”,并不是通常想象中“在时光隧道中往回走”,而是“跳跃”,就像是打开控制台后输入“你现在应该处于的时间段”,然后按下回车,接着你就出现在了你应该在的位置。

    “我们来了。”

    奇异事物控制/收容/保护皇家基金会(theroyalfoundationthe色u日ty,&,andprotetionoanalousobjetsandphantasago日a)成立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风和日丽”对于伦敦来说可并不寻常,这被当做是一个好兆头。

    路德维希.“巴巴罗萨”.歌德从马车上跳下来,他刚和孟神机从查尔斯.巴贝奇家的聚会回来,酒会上挤满了机械师和数学家,在红酒的气味熏陶下,查尔斯.巴贝奇在数学家群体中试图推广一个被称作“可编程计算机”的东西,他已经为这东西耗费了几十年的心思。不过即使在公元1855年的今天,“可编程计算机”也是一个有些过于前卫的东西了。

    “该死,我的皮鞋。”构造之神皱眉看着自己脚上的泥浆,孟神机从他身后轻盈地落到地上。恰巧站在一块干燥的地面上。

    “歌德老爷。”一名打扮轻快的仆人腋下夹着一把黑色雨伞走过来,“捷尔任斯基老爷让我在车站候着,如果看见两位老爷的话就知会一声,会议下午三点开始。”

    “准备好我的干净衣服。”机械之神看了一眼天空,深邃的瞳孔中一瞬间倒映出太阳的模样。“啧,我不知道还要开多少没有意义的会。”

    “今天下午还算物有所值。”孟神机双手插在口袋里,抬头也看了看太阳,“看见了世界上第一个人工智能的构想,1855年。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悬浮在空气里的不存在的东西,但是不久之后就会有一个天才将它制造出来,在打孔纸带上,一个原始的,单纯的,但是却有着自我思想的人工智能。真有意思。你不觉得吗?”

    “还行。”日后的红胡子抚摸着自己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白金色胡须,“我猜我能够用十九世纪的科技水准制造出相当于……该死,即使我是神,这时代的技术水平也有点限制太大了。我觉得我可以制造出某种能够自我进化的东西,自我精研,大机器造小机器,小机器造小小机器,然后让量变引发质变……”

    会议开始的时候,圆桌周围坐着十几个人。

    “还有谁没到?”

    “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有些人对形式主义很不满。更何况今天的议题让很多人都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这是捷尔任斯基建议召开的,可能连两位数的人都不会到来。

    老人坐在第二位的主位上,看着四周,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各位曾经的战友同志。你们都知道我说话的风格,那我就单刀直入了。”

    “我今天召开这个会议,目的是建立一个保护性设施。保护什么?保护这个正在被我们当做试验场的世界。有的同志可能想问了,我们有这个必要吗?这个世界哪怕被我们彻底毁灭,又有什么打紧呢?我们曾经与整个时空最强大的敌人作战,而战斗的时候我们又毁灭了多少世界?难道我们现在就要假惺惺地保护这样一个平凡的世界吗?”

    “答案是。是的,我们就是要保护这个世界。”

    所有人都知道“钢铁”不喜欢有人打断他的发言,即使是使用了一个丑陋而扭曲的人形界面(他称之为“弗兰克斯坦”)前来开会的孟山都也稳稳当当地坐在座位上,在副队长说完之前,不会有人插嘴。

    “为什么?因为我们保护的不是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的亿万人民。我们保护的是我们自己,保护我们不至于堕落至我们的敌人那样的境地。想象一下,我们曾经与之抗争的是什么?我们与之抗争的是将我们命运玩弄的恶魔,我们不能容忍有人将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投向深渊,以及比深渊更可怕的地方。我们要奋起抗争,我们要打败那些高踞于我们之上,并且认为自己有资格、有能力玩弄我们的所谓的神!或者说恶魔!”

    “但是,当我们击败了他们,并且成为了新的‘神’之后,我们难道就要成为和它一样,甚至更堕落的东西吗?朋友们,我们站在世界的,不是为了成为下一个恶魔,而是为了将灾难终结在我们手中,我们要建立新的世界,令我们的下一代不再在这个世界上辗转受苦。但是,如果我们从现在就开始,失去了悲悯,失去了对凡生的同情,那我们又和上一任的主宰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