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江着实生气,想必任谁三十多岁的年纪,满心欢喜的去看礼物,看到一堆小孩儿玩具都开心不起来。他也不想多说,转身离去了。留下袁刚在厅内招呼着面面相觑的众人。

    林云心里苦,在大厅内站着,很明显,这位小主子对这些精心准备的礼物并不买账。几位家主也是脸色茫然,显然不知道为何是这般样子。

    他们早早就打听清楚这三少爷的年龄,七岁不到八岁的小男孩,正是喜欢这些玩偶玩具的时候,他们这般精心准备,奈何这三少爷睁眼瞧都不会瞧一眼,还显得十分生气。

    诚然三少爷是离火宗出来,这些东西肯定不觉得稀奇,但是他们能拿出手取悦这个年龄孩子的东西也就是这些了,挖空心思,依旧不讨好,众人心里都十分忐忑。

    “三少爷说话音色虽然稚嫩,但是他的神情举止都不似孩童,说话语气更是不像这般年纪能够有的。”林云心里嘀咕着,随即想到什么,转而满脸苦笑的对还在厅中接待他们一行的袁刚拱手说道:“袁先生,我们青云郡地处蛮荒,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现在惹得三公子不高兴,实在是罪该万死,还望袁先生指点迷津。”

    袁刚在离火宗地位不高,只是一个赤殿的普通弟子,这三少爷他在之前也无什么接触,不过三少爷的奇特作风在宗内可是广为流传的,即便是他,也听过许多,一直都觉得这三少爷真是个奇人。如今被派出跟随三少爷做护卫,一路上接触下来,心中更是确定。这三少爷哪是什么孩童,分明就是个偶尔说话莫名其妙,行事莫名其妙,偶尔又出口成诗文,满腹经纶的怪人。

    甚至有时候夜宿荒野的时候,他们一行随从围火烤肉,三少爷也会凑在一起,时不时唱点表达男女之情的歌曲,那些曲调比大荒中市井内盛行的曲调明朗,词句更是浅显易懂,朗朗上口,虽然不是什么风雅之音,但细细品来又别有一番味道。

    更有时候,三少爷更是会说一些故事,多是些市井的风流韵事,事关男女的事更是说得露骨得不行。

    比如印象极深的便是三少爷说的那个,什么瓶什么梅的,说那个女子金莲的时候,便会一脸不符合年龄的浪笑。还记得那次说到精彩处,说那西门大官人一招什么老和尚撞钟,直让那金莲招架不住,连连求饶,随即又是或战战或颤颤,接连又使出什么诸如老汉推什么的招式,说到动人的地方,更是站起身表演起来。

    他们这些武夫还好,听得开心处还连连喝彩,只觉得这三少爷见多识广,口才极佳声情并茂,讲故事绘声绘色,精彩绝伦。只不过每次都听得一旁的薛依然脸都不敢抬起来。

    袁刚早年从宗门出去历练的时候,也跟江湖中那些无宗无派的浪客修士们一路同行过,那些人说话的时候也是露骨,也讲那些男女苟合的事情,但是都不如三少爷讲得这般精彩,也不如三少爷讲得这般露骨。

    可有时候这三少爷说话又极为出尘,比如当日到那雁南渡关隘的时候,那日正逢黄昏,斜阳西下,金光照在巍峨峻岭上,大风吹过关隘,发出呜咽声响,那情景颇为苍凉。三少爷便下车步行,他们一行人也下马跟随着,不料三少爷应景生情,诗文张口便来。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此诗文出口,气势磅礴,苍凉应景。就连他这种对诗文一窍不通的人都只觉得,这雁南渡瞬间有了万丈豪情。

    就连同行的,平日里喜欢舞文弄墨的药师赵明传都是连声赞叹,说这三少爷诗文气势如虹,有吞天伏地的磅礴气势。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陈一江并未多想,当时的情景,他只是随口背诵了下前世伟人的一首词,微微感慨一番。可随行的人们却不知情,只觉得这是他的才能,纷纷都觉得了不起。

    这三月同行下来,这种例子数不胜数,这三少爷偶尔表现得满腹经纶,言谈之中有经天纬地的才干,有时又表现得下流无比,那些话和香艳故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算比之市井最不入流的人说话都要龌龊下流。

    如果非要如何去形容这个少爷是如何的人物,袁刚倒是觉得这个形容颇为恰当:大宗门子弟出尘气质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下流贱格的心。

    高贵,并下流着。

    显然,这三少爷是个怪人,若是用小孩的心思去猜度他,肯定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当袁刚看到这堆孩童玩物的时候,也是每忍住笑起来,说道:“三少爷可不是一般孩童,你们这点心思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不知道三少爷究竟喜欢什么?还望袁先生明言,我等也好尽心准备。”人群中一个老者谦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