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干一锤定音:“宋之成国,始终以议和而存,以议战而亡,他和辽国结了澶渊之盟才有百年之福,这都深入宋人之心了。夏国元昊跳梁不已,宋国虽有韩琦和范仲淹这样的名臣犹不能制,最终也是以岁币饵之,宋国强盛时都是如此行事,何况南渡之后?”

    萧仲恭道,“别忘了此时是昏德公赵佶做着官家,我们主动议和多半可能成功,他最看重的三儿子赵楷死了,对他的打击指定小不了,昏德公对汴梁的赵桓一向不看好,这次又是父亲要了长子的皇位,他们父子之间一定有宿怨,我们可以利用一下。”

    他还不知道赵桓的结局,但左监军明确的完了。

    看的出谁都不愿意再打了,即便心中有不服宋国的,也意识到应该度过这段浓烈的春寒,先把大勃极烈和四太子救回来、缓一缓力量再说。

    辽河的凌汛刚刚开始,这是往年没有过的事情。

    金国的幼主抱在年轻的太后怀里,小手当众往她怀里探,要找吃的,名义上的太后却,是完颜宗干家里头数不上名次的妾室,坐那儿摆个样子而已。

    议和!

    议和二字在宋君的面前有如毒药,也许按他的历史看,花钱办事更轻车熟路。

    ……

    滁州敌情烟消云散,上万金军全灭,枢密使张德远和吕元直一同回到建康。

    他们看到了康王妃邢秉懿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在红毡蒙陛之下垂手而站。

    赵佶听她站在下边讲话,不给赐座,康王妃消瘦的令人深感心疼。

    她求太上原谅自己不懂事,在临安阻止秦相爷执刑,不是顶撞太上,也不是保吴乞买,而是不想看到姐妹因抗旨而被当场处置掉。

    秦会之说,“小臣护旨无能,当时是有些畏惧了康王之威,请太公别责备王妃,责备我吧。”

    邢秉懿道,“秦相爷说差了,这里有康王什么事,是我管教不严!”

    而另一位康王侧妃则要好的多,若不是内侍们在台上站着,看雁翎的架势都要跑上去给太上捶捶背了。

    太上以冷峻的神色制止了雁翎,使她不敢造次。

    他刚刚对这个女子去江西运钱有些好印象,她便在临安当众打了自己个大嘴巴,此时当着众臣他不给好脸色,总算看到她严肃起来。

    赵佶说,“朕不念着康王,又岂能容忍你们!”

    他说了“你们”,里面包括邢秉懿,“但是,康王既然有话来,要亲自处置雁翎,那是他了解你太仁义,秉懿,你就把她送到金州去吧。”

    雁翎一听脸立刻就变白了,赵佶暗道,自作自受。

    张德远说,“太上,康王在金州日理万机,能不能缓旨送人?这只是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