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好像轮到王妟大吃了一惊,“陛下必然一口回绝他了。”

    皇帝道,“朕和大勃极烈还是有些默契,不在乎放了他提到的这两个人,放过赛里也简单,但四王妃不好办,朕当时没合适的机会放她。”

    王妟说,陛下是舍不得放吧?那么好的一个人。

    赵构说,“她在吴乞买面前没少替朕说话,酒席上还替朕和余丽燕挡过酒,你说朕一见她怎么总好像有些理亏,朕主一国,不该在个女子手中落下这样一个短处,再说朕没兴趣心里装着别人的女人。”

    男人的心是种子,哪怕在染缸里泡过改变的也只是表面,但心还得纯粹,女人的心是块地,哪怕沧海桑田花谢花飞,但心总要净善。

    世界无非男女,男女无非结果,不是好种好地哪里来的好结果。

    王妟道,“陛下真是这么想的吗?那臣妾先替吴娘子高兴了。”

    “那当然,朕嫌说谎劳心费神,诳骗吴乞买和四王妃都是出于迫不得已。”

    王妟道,“但陛下你骗人的本事可真高,连金国皇帝都能骗出这么远来,还有谁不能骗?只要陛下一出手,臣妾看襄阳这个鹘沙虎也跑不掉……将来陛下不会也骗臣妾吧?”

    从赵构提过一次之后,王晏这么快就改口了,每次都说“臣妾”,好像她自己还未察觉。不过赵构觉着今晚她说话有点儿阴阳怪气,抬头看时,从她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来,还少见的对着他笑,夸人都这么夸的吗?

    赵构笑道,“兵不厌诈,不过鹘沙虎、裴满乌烈好像没那个资格让朕去骗。”

    夜漏渐渐的深了,一个女侍卫在门边打哈欠,赵构对她们说,“去睡吧,一会儿朕也要休息了。”

    在寝室的外一层还有御营司的侍卫担任警戒,她们在这里也就是做做样子,只有两个人排班又排不开,白天晚上这么连轴转是够受的。

    她们扭身看了看王晏,起身走了。

    但很快便又返回来,手里拿着只信匣,是连夜从外面送进来的,女侍卫递了信匣还不走,困意一扫而光,“陛下,侍卫说是郾城送来的,不知我们能不能听一听?因为陛下晚饭时说过喝完一坛酒郾城能拿下来。”

    王晏说,“在建康可以少些规矩,再说我们还陪陛下扔了萝卜,不过回了临安人多恐怕就不行了吧陛下,嘻嘻其实臣妾也想知道。”

    赵构让她们搬了凳子都坐下,看了看函封是银青光禄大夫李纲写来的,他亲自开了信匣子,却不看,直接递给了王婉仪,“你给她们念一念,省得说朕骗人。”

    王晏接过去道,“这合适吗陛下,万一信中和陛下说的不准,岂不……”

    赵构往后一仰,“念!”

    王晏念道,“无用老迈之臣李纲,自郾城城头,遥望临安方向百拜我皇陛下,”

    两个女侍卫只听到一句便吃惊的道,“啊!李大夫怎么在郾城城头,难道,”

    赵构也吃了一惊,无用老迈之臣,难道李纲被俘了?这信是来劝降的?那朕晚饭时刚说的大话可就吹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