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康王预先的安排,开州方向将有一支西岳的人马,假扮伏牛山金军过河策应,可直到此时也没消息,靠着杨忻中这五千人强攻大名府,注定有一场恶战。

    杨忻中已在大声吩咐,“小郎君,你去领两百精干护卫随我入城!丑的不能去笨的不能去,迟钝的不许去,明天是个大场合有金使出席,总而言之一个都不能给马某丢人!”

    岳云拨马入营,刘益被他鞍边挂着的一对金锤吸引了注意,说道,“这位小郎君看来力气可不小啊!”

    杨忻中要打消刘益的顾虑,说道,“他是马某友人之子,从未允过他上战场去厮杀,只是随马某出来见世面的,如蒙刘大人抬举,可在大名府也给他找个差事做做。”

    刘益道,“本官会考虑,那就让他也入城吧,”然后忽然拍着脑门说道,“信!本官险些忘记了!”

    杨忻中故意问,“刘大人你说的什么信?”

    刘益说,“就是本官兄长写给李成的信,本官出城时兄长叮嘱我务必将信拿回去,以防外传了不好。”

    信就在杨忻中的怀里揣着呢,却说,“信应该还在我们李将军手里,大人是进去同李将军当面索取还是在此稍等,由我去营中拿来给刘大人一观?”

    李成染了疫病,刘益才不会进去。

    时间紧迫,岳云不可能像选土豆儿一样慢慢扒拉,卫队是正常在编,两百人立刻就要拉出去,杨忻中已经随过来了,低声对吩咐道,“枪兵刀兵各一百,都带快弩,想着再带一支鸣镝。”

    杨忻中绕到帐后,点手叫过一人,“赵、陈两位将军都在营外陪着刘益,我没机会和他们详说了,你记着转告他们不要轻动,留意听我射出了鸣镝方可强攻接应!”

    又等了一小会儿,见岳云将人集好了,杨忻中从怀内掏了信抖开,拿拇食二指掐着它由帐篷后走出来,到营外来见刘益。

    刘益不接,掩着鼻子歪头看了上边有兄长的签名,吩咐一个亲兵将它接过去,对杨忻中说道,“马将军我们快走吧。”

    望着这队人马往城中驰去,赵密不无担心的对陈思恭说道,“杨将军和岳云入城倒是能接近刘豫,只是风险太大,而我们已无能为力!”

    陈思恭没说话,也许这就是眼下唯一的法子了,他吩咐手下,向大名府和开州方向分别严密监视,大营安扎不动,时刻做好准备,再将探马前出到城近处,留意听城内的鸣镝。

    大名是北方重府,从魏晋时期工商业便很发达,到南朝时长江一带的经济发展起来,而这一带的繁荣之气依然未减,等到安史之乱的时候,中原的经济受到了致命打击,大名府就不如南方了,唐人曾说过,“当今赋出于天下,江南十居其九。”

    另外也不得不考虑气候的原因,北方的气候不知从什么时候集体变冷,雨水也越来越少,原本适于游牧之处,地面上的牧草都不够马啃了,别说牧人,马都知道往南边溜达。

    玄宗每年领大批皇族和大臣到洛阳过冬,因为冬季的长安实在太冷,渭水流域物产不丰,长安养不起那么多人,传闻玄宗的侍卫们走在半路上都有饿毙的。

    赵匡胤最终没能迁都洛阳,还是离不开汴梁周边发达的漕运,可以将江南的充足物资很顺畅的运进来,而洛阳和大名府一样,只适合在藩镇割据中充当一下军事重镇的角色,经济上已经不适合做个皇都了。

    这才是九月上旬的夜里,杨忻中的人走在城中大街之上,便能感到一丝清冷之气袭遍了周身。

    街道两边的市店,深夜还有人在中下级吏员们的督促之下张灯结彩,吏员与店主商量说,“我走后你们可要看护好这些东西,下半夜一样不能丢失,务必将它保持到明日的大典结束,之后这些红稠和灯笼就归你们自己了。”

    再远处城北方向的空中闪了一下,有人试了一支二踢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