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朝,赵桓扛着锄头先到乾坊的竹楼上拜见太上和太后,然后再去城东的开荒,他在这里看到了吴乞买的皇后和贵妃,她们是一起过来给太上、太后和太妃们行礼的。

    皇后和贵妃一个三十岁一个还不到三十岁,两人的名字有些拗口,直到现在赵桓都没记住,此时见到她们,重昏侯才想起还有这么两个人。

    皇后已央告过道君和两位太后,请求早些放她回大理寺狱中去,太上刚刚告诉了她,“这不归老夫决定,你得去问赵桓。”

    重昏侯觉着她们是个麻烦,给吴乞买送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干脆连正眼也不瞧,冷冷的对她道,“除非朱链重生,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皇后面呈悲戚的道,“陛下是大德之君,贱妾请求陛下宽恕。”

    赵桓不瞧她,冷冷的说道,“你说宽恕?如果靖康年的事,金宋双方的位置对掉一下,朱链绝不会允许我做吴乞买做过的烂事!我不是大德之君,还在手上破过国,不知道大德之君应该做什么,我就是重昏侯,只知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你别怪我。”

    贵妃没说回大理寺狱去,皇后被拒绝了,她更不会想这件事,但请求道,“陛下不放我回去,总该给我个新称呼,别的人都是郡君了,那我是什么?”

    赵桓不耐烦,摆着手说,“退下吧,艮坊有你们专居的竹楼,有专门的内侍和使女侍候你们,你们日常可以在艮坊内自由走动,记着每日早晚要来给太上、太后和太妃们请安!”

    然后不由分说,吩咐侍女将她们领回艮坊去了。

    郑太后曾想劝劝赵桓,今年他才三十岁的年纪,以后的日子还长,总不能这样过下去,但是看看他那个坚决的态度,太后就把话又咽下了。

    重昏侯向太上回禀了早朝上定下来的一件事,请太上看看合不合适。

    刑部尚书胡少伋死了以后,尚书职位出现了空缺,一时没有合适的人,有大臣给他提供了两个人选,一个是吏部侍郎陈去非,他是政和三年的进士,赵桓在汴梁上位时对陈去非有印象,那时他是太学博士,后来擢升为符宝郎,专管玺印,后来因为脾气不好被他罢黜了。

    另一个是刑部的比部员外郎万俟禼,四十七岁,做过枢密院编修官。

    太上问他定的是谁,赵桓说定的是陈去非,并说了自己这么定的理由。

    一个管理玺印的官员却因为脾气的问题被罢过职,这在一般人看来是不可想象的,符宝郎是个清贵官职,责任不小却没什么事情可做。

    俗话说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因而符宝郎除了把玉玺弄丢了,也不会出现什么失误还能时常接近主上,同僚们更会对他刮目相看。

    这样的人却有脾气,而且曾令赵桓对他产生过不满,赵桓在临安复位了却将他提上来,连太上和太后们都感到奇怪。

    赵桓说,我用的便是陈去非的脾气,刑部是肃杀之衙,主管没有脾气简直不可想象。另外,大宋眼下的重中之重便是前头抗金,后头理顺,前后还要相辅相成,陈去非原职是兵部,他去刑部更合适。

    太上问道,“那个万俟禼原来就在刑部任着员外郎,而且之前又在枢密院做过编修官,这也是与兵事有关的职务,难道他主任刑部不行么?”

    赵桓笑着说,“儿子在这件事上凭的是直觉,这个万俟禼不行。”

    太上问,“宰相们是什么主张?”

    重昏侯说,吕元直倾向于万俟禼,说此人行事周密,滴水不漏,在刑部做事更适合,年纪也正当年,但儿臣可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