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很高兴,因为郭仲威拿出来的礼物,比他从西山宝室里给选出来的每人一件的首饰还要贵重。

    赵构也爱图小便宜,有地方官白送当然不能拒绝,这都是钱啊!

    酒过三巡,康王和颜悦色的问道,“扬州应当是钦差于拂臣经过的第一城吧,不知郭大人准备的如何?扬州农情如何?预计几时可以收割?”

    郭仲威拍着胸脯子说,“于大人没到扬州来,从泰州直接北上了,不过早就将九大王的教令传到了扬州,大王你尽管放心,微臣按着大王之令,一应的事项都在掌握之中,保管不会有错失。”

    赵构有些惊讶,因为于拂臣明明向他汇报过,第一站来的便是扬州,并未对扬州的准备事项提出过任何异议,看来这个于拂臣行事也不大稳妥。

    赵构那时还是皇帝,坚城清野的命令是以圣旨的形式下达的,此时他不再是皇帝,又恢复了亲王爵,郭仲威在酒桌儿上自觉的将钦命改成了教令,赵构听的很高兴,兴致勃勃的问他,“本州将来要转走的人、要留城的人可都做好了预案?”

    郭仲威道,“大王你放心好了,扬州是最临近长江的地方,也是淮南防务的最后方,在功夫上无疑是最宽裕的,哪会有什么差池!”

    赵构说,“非也,扬州虽说最临江防,但在转移民众方面却不能落后于别处,郭大人你想,若等着金人逼近了扬州,扬州以北也就不安然了!你等那时再展开行动,百姓们不论是转移去滁州方向,还是过江南来,必然牵涉扬州的防务,过江的话,韩世忠的江防岂不受到干扰,扬州对楚州的声援岂不减弱?”

    郭仲威连声说是,说一定按着九大王的命令做好此事。

    赵构说,“扬州原本只有一个江都县,南渡之后才增加了广陵、泰兴,总共三个县而已,不知各县底下的村镇名册理清没有?谁走谁留可有明帐?”

    郭仲威尴尬了一下,说三县都有明帐。

    康王道,“随便将哪一县的明帐拿来我看看。”

    郭仲威说,“九大王鞍马劳顿还不忘关心正事,微臣真是感动,大王你先饮酒,等酒喝完了必将名册给大王拿来。”

    赵构便耐心饮酒,又问了别的事,郭仲威全都对答如流,对康王招待起来亦是十分的殷勤,中间出去了好几次,亲自催促着上酒上菜。

    赵构寻思着,他带的这些人走的太辛苦了,在扬州好好的休整一下也误不了功夫,也许后边走的会更快些。

    等郭仲威再入席时,康王便很认真的又问,“不知扬州过江的船只备了多少,事到临头不可全指望着东岳的战舰接人,另外去滁州的车辆你有多少?”

    也不怪他问的多,扬州地处繁华,人烟相当稠密,赵构当年在扬州落过脚,对此心知肚明,眼下大宋防线回推到了黄河,扬州商贾云集,人更要多。

    扬州府这么多的人,除去留守扬州城和江都、广陵、泰兴三座县城的军民以及医者,要避兵锋的老幼注定不在少数。

    那么滁州环山,可以往那里去一部分暂避,万一局势不容乐观,这些人或是从滁州西去、或是在滁州过江,便不会对建康当面的防务造成干扰,所以说车辆自然是赵构重点要问的。

    郭仲威道,“九大王一心国事,君子劳谦,真令微臣钦佩啊,大王尽管饮酒好了,一会儿下官都拿来请大王过目。”

    说罢,又亲自跑出去催酒。

    赵构有些不悦,本王一遍遍的问你正事,你却一遍遍的催酒催菜!难道等我酒喝多了你再给我看细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