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来的,来这里用的晚饭。

    秦凝素来对吃没有什么太大的需求。章界莆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吃食。当然,端上桌的也都是每日换着样的做。

    今日夜里,六个菜。一壶酒。

    章界莆也不是惯饮酒,今日,又是饮了一些。

    夜里,秦凝沐浴完时,章界莆又是先沐浴完的。今日,他一身墨色的寝衣站在秦凝书房书案前,翻着书案上摆放的一些纸张。

    这些都是秦凝临摹的一些大宁朝大家的画作。到底是不是大家,当然秦凝也是不懂的。所以她画的那些当然也称不上好。

    意识到秦凝来至屋内了,他扭身看了一眼秦凝,“这些都是你画的?”

    章界莆似乎近日来十分喜欢穿墨色,从前都是喜穿玉色寝衣的,可是今个儿却是一身墨色。也不知道是因为章界莆的语气还是因为这一身墨色如同近日,秦凝总也看不明白的那双章界莆黑眸的缘由,秦凝觉得,章界莆今日这话说的十分不似平日。

    “是。”秦凝回。

    “画的很差。”

    秦凝不予回答。本来便是很差,不用说也知道很差。

    章界莆停下往下翻的动作,扭身看着秦凝,而后往另一侧的卧房走去。卧房内有暖榻,章界莆惯来坐在那。

    待坐下,盯着秦凝,继续说话:“你可以出去走走的,直接吩咐赵妈妈便好。”

    “嗯。”秦凝跟着章界莆的步子过来的,此时便站在不远处。

    “没有其他话要说?”章界莆的语气听着不疾不徐的,很家常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什么来。

    秦凝此时似有不解的抬眸看着章界莆,“嗯?侯爷想听什么?”

    秦凝今日着一身淡绿色的寝衣,倒是看着十分清凉。乌发全部垂于脑后,周身的气质配合这说话的语气,甚至透着丝乖巧。

    章界莆的手搁在暖榻的小几上,此时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很无意的敲。

    片刻,再看秦凝时问:“你把首饰卖掉想做什么?”

    秦凝早便觉得此番试探大概会试探出些什么,果然试探出了。秦凝此时还看着章界莆,便那么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看不出被揭露出什么的恼怒或者一丁点的害怕。就那么看着。

    秦凝在思考怎么说。

    往死了说还是活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