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喻旭日融冰似的笑笑,化作一池春水,比春风更柔情。

    紧赶慢赶,五日抵达南山,和画中的一样,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高山连绵入层云,流水滚滚戏佳音。偶有白鹭飞云过,尧是山歌荡九州。

    去了南山,便不曾闲着,但凡能去的地方皆是去了一遍,南山是座山中的城,不比长安,街头巷景都不见得新奇,唯有这四周的山峦依山,奔流的瀑布入江。是独一无二的景象。

    花容每去一个地方便要做画一副,项子喻便在一旁吹箫给其奏乐,相衬相依,活脱脱的一对神仙眷侣。

    到了最后一日,二人便去登梯,梯连绵向上,从底下一眼望不到头,层层叠叠,让人心生畏惧,山顶的寺庙灵验但香火并不旺盛,除却地势偏僻些,这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上去的。光是站在下面,便能劝退一些人。

    项子喻和花容前去的时候,台阶上空无一人,但台阶却是干净如洗,爬了一段旅程,便瞧见两个和尚拿着扫把正逐层清扫落叶尘土。神态自若,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累。

    又往上了一点点,大约在两千层的时候,花容便有些撑不住,撑着隆起的腹,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要不然休息一会?”项子喻搀扶着花容,扶她到一旁休息。

    往后一望,经过训练的暗卫走的神态自若,在大部队的最前端,剩下的一些瘫的瘫,累的累,区区两千层,竟有人开始手脚并用网上爬,丝毫不顾及一旁人嫌弃的目光,真是太累了。

    “姐,怎么样了?”华露从背包里拿水递给花容。

    花容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一会,摸了把嘴角的清水,气慢慢的喘的匀称些,“可能...黑都不一定能爬到上面。”

    着,揉揉自己两腿又酸又痛,而且水肿的双腿,轻轻一揉,那种酸痛的感觉顺便遍布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痛苦。

    “奴婢也不行了。”华露摸了把汗,一屁股瘫坐在花容下面一级台阶,脸喘的通红,“九千九百九十九级,这得什么样的人才能走上去?!姐,光是站在下面都看不到山顶,更不用上头的寺庙了!”

    花容叹了口气,“要不然怎么心诚则灵,若是这点路都上不上去,又怎么能祈求上苍赐福呢?”

    “的也是。”华露点零头,摸了下腿脚,滋的一声倒吸好几口凉气。

    项子喻抬眼往上看,汉白玉的石阶,一眼望不到头,一直通向空。

    回头看花容累到瘫痪的模样,眼底略过几抹心疼,本不想让她上来,但她执拗,偏不,硬是跟着上来,他知道,花容是想替孩子祈福,所以执意要上来。

    “容儿。”项子喻坐在一旁轻轻的替花容擦汗,“两千层,足够了,你还怀有身孕,别再上去了。”

    “可是...”花容揉揉酸痛的腿,“万一这梯真的灵验呢?”

    万一梯真的灵验,而她半途而废,岂不是浪费,若是孩子平安出生也就罢了,可若是...若是孩子有个万一,她岂不是要恨死自己?!

    “没事的。”项子喻莞尔笑笑,“剩下的我走上去。然后为你和孩子祈愿。”

    花容怔怔的看向项子喻,“这才两千层,还有七千多层,你...你...能受得了吗?要不然,我和你一起,相互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