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田老翁暴喝道,“我打断你的腿!”

    田老妇望了丈夫一眼,又看着儿子,枯树枝一般的手颤抖着,“阿娘只剩你一个儿了,你不能去啊……”

    三顺冲母亲挤出一个笑容:“两个阿兄会在天上保佑我,我不会有事的。”

    田老翁对儿子道:“你蹲在家里,明儿我去!”

    “阿爹,你年纪大了,怎么能上战场!”

    “左右我就这么一把老骨头,本来就半截身子入黄土了。三顺儿,听爹的,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娶个媳妇,给田家开枝散叶,让你阿娘抱孙子。”

    “阿爹!不行!我不让你去!”

    “你是我儿,哪有儿子使唤老子的。我让你蹲家里,你就给我蹲家里!”

    “阿爹!”

    父子二人吵得脚脸脖子粗,田老翁甚至指着田三顺的鼻子,唾沫星子乱飞骂他不孝,田三顺却咬定他是一定要去的,不让半步。

    田老翁气得直咳嗽,田老妇立刻扶着给他顺气,呜咽着斥责儿子:“你看你把你爹给气的。”

    田三顺去扶父亲,却被他一把推开:“滚!我没你这个不孝的儿子!滚!你要气死……咳咳咳咳咳……”

    “苍天啊,我们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田老妇仰天哭嚎,丈夫和儿子,哪一个能舍得?

    “不要争了,我去。”

    三顺正是急躁烦乱,只当王清随口胡说,便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别说笑了!”

    “我是认真的!不是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吗?我愿意女扮男装,顶三顺的名字参军。”

    她神色严肃庄重,看不出半点儿玩笑的样子。

    “三顺今年刚刚十四岁,还没有长开,像喉结、声音、身形之类的特征,都很不明显,所以,我扮成男人,平时压着嗓子,少说话,处处小心,不会被人发现的。”

    这番言论也是有理有据,虽然相信她是真的在提出对策,但这事太过危险,田家人果断拒绝了。

    “不成,万一被人发现,你就没命了!”

    “就算不会被人发现,你一个女儿家,上了战场,还不是送死!”

    “让你替我们家人死,没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