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紧张的关头,莫惊春不期然想起了之前张千钊说的话。

    ——傲睨一世。

    这个评价,对太子来说实在太过精准。

    看似平和,实则傲慢到极致,如此咄咄逼人只为了好奇趣味,不顾名义上的师生情面,枉顾君臣颜面……这样的人,一旦为了自己的欲念会更加极端。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成了印证的砝码。

    莫惊春抽剑挡在了太子面前。

    在他身后,桌案后的书架里头是横插过一柄剑的,实则没有开刃过,可在当下也能够糊弄着挡在他和步步紧逼的太子面前了。

    公冶启也如他所愿停了下来。

    只是紧接着,莫惊春发现公冶启停下来的原因,仅仅只是在注视着他。

    又或者,是在注视着他前襟打湿的那片地方。

    如今已到这个地步,莫惊春索性破罐子破摔,冷声说道:“殿下,臣下身患恶疾,与常人所知不同。然此事实乃臣一人之事,实在不敢劳动大驾,还请速速离开!”他的语气彻底冰冷,毫无半点温度。

    “若孤不走呢?”公冶启一手背在身后,慢条斯理地开口,仿若压根没看到横在他脖子上的剑。

    尽管没有出鞘,可这赫然是下臣犯上!

    莫惊春:“殿下,您今日之举,过于出格!”

    他不仅是呵责,心中也是这么想。

    不管平日太子如何狂肆,今日的举动还是过于咄咄逼人,锋芒太过。怎会因为一时的趣味好奇,就走到这种地步?

    公冶启:“夫子知道教导孤时间最长的,是哪一位太傅吗?”

    ——许首辅。

    虽然莫惊春面上绷紧没有回答,但心里却默念了一遍。

    许伯衡,许首辅,太子太傅。

    同时也是丽妃的父亲,大皇子的外公。

    许伯衡入阁十余年,坐到首辅的位置也有五年,成为公冶启太傅的时间,足有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