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黎蔓秋到英国的时候,已经是深冬。

    在皑皑大雪的l敦里,在寒风刺骨的街道上,江玉之看到身披墨绿斗篷的黎蔓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泛着淡淡血sE的脸庞有一丝温暖的笑意,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亲切。

    l敦有黎蔓秋的激情岁月,尽管已离开近十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她仍然对此感到熟悉。

    在船上,黎蔓秋说l敦是她的故乡,真正的故乡。可是有谁会在危急关头抛弃自己的故乡呢?她义正言词地说:“故乡一直都会在,可我不会,所以我只能尽量活得久一点,这样才会有机会在这片土地上站得久一点。”

    江玉之问:“可是Si在故乡的土地上,血r0U都跟故乡融为一T,不是更长久吗?”

    黎蔓秋愣了愣,扑哧一声笑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的想法一样,大部分人还是贪生怕Si的,我就是。”

    两人安定下来没多久,江玉之在家门口迎来了一个陌生男人,他给她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佐”字,她当即明白,这是康里给她的答复。

    她目送那人离开,迫不及待撕开信封,一张g净整洁的白纸上写了一行字。

    ——你的姑姑已经帮你办了。

    看着苍劲有力的字样,江玉之的双手轻抖了一下,接着攥紧纸张,心悸的感觉让她失神。

    “康里能做的事,我也能。”黎蔓秋的声音回荡在她耳畔,云淡风轻,此刻听来却是如此的掷地有声。

    那一天,黎蔓秋邀请了她曾经的挚友共度晚餐。那个nV人T态丰腴,风韵犹存,丈夫在战争中Si亡,和nV儿一起生活已有几年。当她提起自己将带nV儿到Ai尔兰度假时,江玉之终于在餐桌上说了第一句话,她原本只是挂着友善的微笑。她表示自己对Ai尔兰很有兴趣,虽然她不知道那是哪里。

    黎蔓秋听着,立刻用诧异的目光凝视她,一直到她问,“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她坐不住了,开口问:“你要去Ai尔兰?”言下之意,仿佛是“你要离开我?”一瞬间,她有些茫然,她是期待和江玉之在l敦好好生活的,她由衷想要的生活。

    “我想去旅行。”江玉之风轻云淡地说。

    晚餐过后,送走和江玉之约定好的友人,黎蔓秋不可思议地质问这个若无其事的坏东西,“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跟她说我不想和你们一起去?”

    江玉之靠进沙发慵懒地睨视她,“你上年纪了,应该好好养老了。”

    “什么?”黎蔓秋顿时火冒三丈。

    “秋姨,别不服老,深呼x1。”

    黎蔓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她又为什么发神经。

    “秋姨,你一直都没觉得我太依赖你了吗?我懂事得太晚了,以致于现在才问你这句话。”

    黎蔓秋疑惑地皱起眉头,江玉之继续说:“我不能依赖你一辈子,否则等你Si了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钱,这该另当别论。秋姨,我不想拖累你,我已经知道你有多大的能耐了,不管你是否能一手遮天,g了那样的事就是错的,再理直气壮都是错的,而你不该错,更别说是为我而错。”

    “什么意思?”黎蔓秋一头雾水,“那个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