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讲,女官其实也是不能和皇上一同吃饭的,但陆成钰不耐烦那么多弯弯绕绕。

    从前他还是个任人欺凌的虚太子的时候处处被人掣肘也就算了,而今都当了皇帝,怎么也不该继续受那么多制约了。

    而且他在沈居沅面前向来没什么尊卑观念,有时甚至叫声“朕”都会觉得不自在。

    两人一同用完膳,沈居沅便神色恹恹歪在贵妃椅上:“臣想午眠了,皇上您看……”

    陆成钰私心里更想听沈居沅自称臣妾,于是后知后觉开始后悔方才色令智昏没给个合适的名分。

    他看了一眼慵懒倦怠的沈居沅,叹了口气还是无可奈何:“罢了,你睡去吧,朕回去批改奏折。”

    沈居沅如今看陆成钰不太顺眼,闻言也不挽留,装模作样地送走了他,回寝宫睡觉去了。

    陆成钰看她毫无留恋的背影,咬了咬牙。

    这沈居沅上辈子是头猪吗,早上睡到中午刚醒,不过将将用了个午膳又要回去躺着。

    他越想越气,又偏偏毫无办法,黑着脸挥袖而去。

    沈居沅也不过浅浅眯了一会就睁开了眼,出乎意料的是,待她走出寝宫,清寒殿寒酸破旧的书桌前居然坐着陆成钰。

    他眉头紧蹙、脸色阴沉,一副别人抢了他边疆领土的模样,旁边有个小太监战战兢兢替他研磨。

    沈居沅面露不解:“皇上您怎么上这来批奏折了?”

    见她出来,陆成钰阴沉如墨的脸色好了些许,他挥退研磨的小太监,朝墨石扬了扬下巴:“你来替朕研磨。”

    沈居沅刚醒,脑子还不太清楚,闻言顿了两秒,陆成钰便以为她又不乐意了。

    “你这女官当的,我已经什么都不令你做了,让你睡了半天醒来,研个墨你还不乐意了?”

    沈居沅连忙走过去:“我没不乐意。”

    她说着当真慢条斯理地替陆成钰研起墨来,陆成钰感受着她身上飘过来的丝丝缕缕香气,唇角不动声色地挑起。

    这人如今娇气又懒惰,磨墨倒是有两分水平,研出来的墨都比旁人顺上一些。

    陆成钰大手一挥:“你以后就专门负责替朕研磨。”

    陆成钰并不长篇大论地写字,这便也不费什么功夫,沈居沅随口应了一声。

    有沈居沅研出来的好墨,陆成钰觉得批奏折都更快更有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