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儿不晓其为何有这般一问,望去发现陈墨风仍凝视远端,面上透着悲凉之色。

    怔了怔道:“陈大哥你怎么了?人族与妖族有不共戴天之大仇,人是善的,妖是恶的,这等最显眼之分陈大哥你如何不知?”

    陈墨风旋即却摇了摇头,道:“何为善?何为恶?世人怎分辨得清,人中亦有恶徒,妖中也有善类,岂能单以善恶论之,唉错了都错了”

    “陈大哥,你这话心儿怎听不明白?”

    墨风拍了拍其香肩道:“经历过些你便会明了。心儿你要记住,人心险恶有时甚过妖类。”

    心儿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美目中依现迷惑。

    二人往前行去,树妖俱被焚尽,原本硕大无比的躯干此时一些不剩,地底露出四个大窟窿。想来连根茎业为毁去!四妖修行至此境界应未曾料到今日这般死法,当真修仙之途险恶异常,倘非起了杀人之心怕会安安稳稳得一直修炼而下罢。但四妖死前的一幕却已深深烙刻在陈墨风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那份手足情谊比一些人族要好上甚多。

    多年前陈墨风欲灭杀一对前来偷袭的修士兄弟,其中一人竟不顾自己一奶同胞,只自己逃命离去!任其兄弟哀嚎声不止却再不回头看上一眼。这人与妖相较下差别为何这般之甚?迷茫虽深深萦绕陈墨风心中,不过如今赶路时也不及细思。

    脱离了这片林子那股怪异阴寒的气息尽数散去,墨风知晓二人暂得安全了。

    密林深处,一座极为巍峨雄伟的大殿伫立其中,殿门前两头异兽端坐在地,令人不寒而栗。

    细细看去那两头异兽竟由整石雕打而成,栩栩如生仿如真物,当真技艺不凡。

    殿中。

    一人端坐高椅上,其下二人左右两分。

    只三人并未言语,气氛沉闷透着诡秘。

    三人长相各异,顶上高座之人全身俱裹在一件黑袍中,看身形并不显长大,倒似有些弱不禁风。面容阴涩枯槁,硕大的鹰勾鼻分外显眼,双目锐利如电!

    底下左首与之截然相反,目如铜铃,狮鼻阔口,金色发丝散乱,戟般的钢须根根竖起!此人身形着实巨大,足有一丈三尺,仿佛直立的金刚,下凡的魔神般!膀阔腰圆,身披一件青铜甲胄,独露半边古铜色胸膛,浑身肌肉隆起现出无比强悍!而其巨大的身躯塞入椅中显得分外拥挤,那椅不时发出“喀喇喀喇”的响声,恍惚随时即要碎裂。

    最令人惊异的是大汉手中

    拄着一柄巨斧!巨斧有一人多高,虚观下似乎比主座上的黑袍男子亦要高上一分。斧刃寒光闪闪明亮可鉴,显然为人时常擦拭。巨汉便一手搭在斧柄上,显得颇为随意。

    与巨汉相对的是个青年男子,长发披散,容貌甚为俊美,秀眉细目,唇红齿白,当真天赐一副好皮囊。只双目中却透着冷色,令人瞧下顿时心悸!更为奇异的是青年顶上竟长有一对长角!弯曲的角端直指天际!长角男子身着蓝色袍服,正手执一盏清茶淡淡浅饮。若有人细看便能发现其面上不经意间透出一丝病色,面皮白净得可怖,甚至有些渗人。

    正此时一只黑色小鸟从殿外飞入,扑扇着翅膀不多时即至三人近前。

    黑袍男子一抬手,小鸟听话得落其指上,叽叽喳喳鸣了数声,音辞甚是激烈。

    黑袍男子面上微露皱容,紧接着小鸟又飞离出殿,顿时四周平静尽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