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夏早年间若是个世家公子,这会子兴许会羞愧。可好多年尘世间浪荡,他嗤笑一声,浑不在意。

    “贫道诛什么心。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情,两位看的津津有味,到头来却指责在下,这才是居心不良。”

    木沉香眯眼一笑,点头说道:

    “冯道长从前万般不喜欢俞秋生,今日一改从前,焉知能安什么好心,说旁人之前,掂量掂量自己有无资格。”

    百里珩一言不发,桃花眼里薄情极了,低头看着清寒月光,耳里杂乱之声扰的心里极不安宁。

    “二叔何故盗了我的身份,在姬氏待了小半年?”

    冯春夏站立在他面前,心里已有一番思忖,这时只好道:“小半年前俞秋生从楼上摔了下去,贫道来此求医,若是没有身份,万事难办。这事确实是贫道事先未曾知会你一声,今日向你赔罪。”

    赔罪?

    百里珩嘴角一扯,低头正了正自己的护腕,一字一句说:“如今外头盛传,顾氏小公子被人陷害,乃是一个姓冯的道人。侄儿能来此与您相见,多亏这些道上流言。”

    他抬眼,定定看冯春夏,笑了笑:“二叔这下难办了,您躲藏在姬氏,到时候要是被顾氏找上门,不知要如何安置俞秋生。让她陪着您一块儿死么?”

    字里行间都是刺,冯春夏对着自己的侄子,喉咙里的刻薄话语憋住了,抖了抖袖袍,敛笑缓缓道:“天大地大,自有去处。况且她状况极不稳定,你们总不会一直对她存有耐心。”

    木沉香却捂着嘴偷笑,眼里拂过一抹狡狯的光芒。

    他说:“既如此你方才的下流举动岂不是让她更不稳定了。”

    木沉香用爪子推开冯春夏,大摇大摆跳到门口,悄悄推开一丝缝,凑眼看着里面。

    黑漆漆的屋里俞秋生不在床上,在他眼睛对着缝观察时,她从一旁扭头看来,正好与木沉香的视线撞个正着。

    呼吸一滞,俞秋生从里开门,安安静静看着外面三个。

    一对叔侄,一只狐狸精。

    穿着黑色道袍的青年眉眼之间稚气已褪,比起百里珩,今夜难得露出稳重一面,收起风流的伪装后隐隐约约叫人难亲近。而一旁玄衣少年面色冷漠至极,看到俞秋生,颇不自在,转了个身。

    木沉香好久没有见到俞秋生了,当下就把她扑到在地亲了又亲。

    感受到久违的热情,她心里别扭的紧,不知晓这是为什么。手下是柔软光滑的皮毛,木沉香绿幽幽的眼眸里亮闪闪的,胡须搔脸,让人发痒。

    俞秋生没有多少力气,声音低低,让他先起来。

    她穿着冯春夏过大的衣裳,像是个骨头架子撑不起来,没有初时的生机跟貌美,是以被木沉香叼在嘴里时,她看到了百里珩眼里的一丝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