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平只得暂且作罢,章清亭却也暗暗留上了心。二回有机会,看自己能不能做做这个。

    原料定下,蒋正平和两个厨子商量着又增减了一些,定出分量,就开始商议价钱了。

    蒋正平指着店里的卤水道,“你们这儿最贵的东西才一钱一银一斤,我们就按这个最高价,按斤算价吧!”

    “这却不行!”章清亭还有些拿不准主意,方德海却是一口帮她回绝了。“你这些材料不好料理,不仅要做进味道去,到时拿出去还得讲究一个卖相,可比这些随便弄弄的东西费工夫多了!”

    他自作主张报了个价,“我每日最多能帮你们做五十斤,您卖多少是自家的事,我们却要收一两银子一斤。”

    哗!章清亭听得吓了一跳,这老头也太敢开价了吧?整个就翻了十倍上去!这么血盆大口的会不会把人吓跑啊?

    不过她面上仍是很镇定,只偷偷向方德海投去探询的一瞥,却见他微微眯了下眼,示意她放心,又气定神闲的道,“你们若是嫌贵,那我也就不做了,这一把年纪了,也懒得费那个精神!”

    章清亭要是再不懂他的意思,那就是个傻子了!当即在一旁赔着笑脸敲边鼓,“真是对不住,方师傅就是这个直来直去的脾气!

    你们也瞧见了,我们方师傅腿脚不太方便,本来早就收山了,跟孙女颐养天年的。是我三番五次,磕头下跪的才请了他老人家出山。别看我是老板,在我这小店里可是他说了算。要做什么,做多少,在老爷子手心里捏着呢!这事儿要是他老人家不点头,我答应也是白搭!

    我们小店的卤水各位都是尝到的,味道绝对是没话说!蒋大掌柜,你们福兴楼可是堡首屈一指的大酒楼。这一两银子一斤对于别处来说可能是贵了点,但对于您们那儿来说,算什么呀?您瞧这些材料本就贵了,加工费肯定也得水涨船高。”

    可这价钱也实在是太高了!

    见蒋正平有些犹豫,方德海又不失时机的补充了一句,“大掌柜的请放心,我既应承给你们做了,肯定味道调得比这儿的还好。到时您要是卖不出去,尽管拿来退给我,以后再不做了就是!”

    这番话里透着很是自信。

    蒋正平点了点头,“那好,赵夫人,咱们就签个文书。一两银子一斤没问题,不过你们这店既给我做了,就再不许给别家做这些!”

    巨大的利益面前,章清亭却没有马上应承,而是想了一想才道,“大掌柜的,您来关照我的小店我是该感激的。不过在商言商,都是为了赚钱。说句话你可别介意,今日我帮你做了,若是明日有人出更高的价钱,我可不能担保以后永远就只给你一家做!”

    蒋正平佯作怒色。“那你待要如何?若是要坐地起价,我们不如不做拉倒!”

    章清亭一笑,“大掌柜的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您看咱们能不能签个这样的供应协议,这些东西我们只给你一家做没问题,但日后若是有人也愿意出价来做这块,您也得给我们一个赚钱的机会。就每季一次,把愿意竞价的人都请来,由买主各自现场写个价码,再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价高者得。既避免了大伙儿你争我夺的伤和气。也让小店日后有个进益的余地,您看如何?”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连方德海都微微颔首。

    蒋正平暗自盘算了一会儿,虽然这样的契约有一定的风险,但却也是最大限度的考虑到了买主的利益,避免了无谓的哄抬价格。他自忖福兴楼财大气粗,在这一带恐怕无人能出其右,就算是有人竞争,肯定也斗不过他们。

    退一万步来说,若是他们做的东西真的卖得好,就算是不赚钱拿他们的货又如何?总是给他们福兴楼带来一块独家经营的金字招牌,招徕了顾客,不怕在其他菜式上不足以弥补亏空了。

    想通了此节,蒋正平主意已定,呵呵笑道,“怪不得贺老大极力赞赏赵夫人厉害,让我跟您打交道时要小心点,果然是女中豪杰,心思灵巧!”

    章清亭恍然大悟,难怪这人会说什么慕名找上自己的小店,原来竟是贺玉堂给她暗中牵线拉纤。想来是在薛子安之事上没有帮@****上忙,他就在这里用心了。章清亭坦然接受,不过也想着改日有机会去道个谢,走动走动。在生意场上,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