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路上风沙扬起,方家三兄弟相互看了一看,这官道上看不到人,只是风沙在用力狂吼,三兄弟均想,此时不杀人,更等何时下手。

    薜穿石早有过暗示,不过正道中人,做事总要讲个名份,表面上要占了道理才行,这说法便是四人出来查探魔教探子,不想魔教妖人突然袭击,杀死带路的连继宾,这样的说法极为完美,回去后正道中人也不会有人为了一小人物出头,三兄弟也能交差。

    方世经轻笑道:“连小哥,此间寂寞,正是休息的好地方,我们且坐下来休息一下罢。”

    连继宾心中紧张,他被安排出来时,便知道大事不好,堡中也没有了张存仁、武传玉,无人可以求救。他硬着头皮跟了出来,心中打定主意,拼死一个赚一个,在怀中拿了一把杀猪刀,是在家中拿的,此时正紧张的看着后面三人。

    几人一起下了马,方世明假作出去小解,方世杰与方世经两人诡笑着,不一会儿,方世明从乱石堆后钻了出来,笑道:“没有人,没有人,正是个好地方,咱们不用担心啦。”

    方世经与方世经两人一齐笑出声来,方世明刚才正是仔细观察一下是不是附近有人,方家兄弟做了无数杀人放火的事情,虽然他们武功不高,却从来没有失过手,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三人极度小心。不过方世明却是没有发现躲在一边的武传玉,武传玉江湖经验还算丰富,几个明显的地方自然是不会去躲的。

    方世经将手指放到嘴中,“呼啦”的吹了一声哨子,一阵子的“汪汪”之声在众人身后响起,一只大狼狗从几人身后狂奔而来,那狗身形极大,身黑中带黄,只嘴角有一处白的,别的狗都是摇着尾巴,这狗却是拖着大尾巴,那大狼狗围着方世经转了几圈,方世经笑道:“小宝不要急,马上让你吃鲜肉,保管你爱吃。”说话声中摸着那大狗的头,神态极是亲热,恨不得将嘴与那狼狗接在一起。

    三人一齐诡笑起来,站成一个半圈,向连继宾围了过来,那大狼狗兴奋起来,也跟在方世经身后,眼中似是有喜悦的神色。

    连继宾大惊,他背靠着一块大石头,本来想跑,但是想到转身的话,也许会死得更快,便将手的杀猪刀抽了出来,大叫道:“俺早有准备,杀你们三头野猪精,来吧,看刀。”说完挥动手中的刀,他却是没有学过武功,无架子,身空门大露,只是挥动刀来壮自己的胆气。

    方世经笑道:“连小哥,人固有一死,或老死,或病死,或死于刀兵,却少有死于狗吻之中,想必你一定在想,死于狗吻之中,是个什么味道,眼下便有一这样一个机会,你正好尝一尝。”那大狼狗跟上来,叫了几声,呼应自己家的主子,然后在众人的身后转来转去,一条大尾巴在地上拖起尘土来。

    方世明与方世杰也劝道:“连小哥,不如你自己来死,我们出手,一定会将你砍成八九十块,很恐怖的,你自己来,将头伸过来,我们只砍一刀,很舒服的。”两人说完,一齐大笑起来。

    方世经笑道:“两位哥哥,何必如此,我们都是仁慈的人,不如这样,我们将连小哥砍成五段,手脚都切下来,让连小哥自己看着我的小宝吃他的手脚,观看一下连小哥的反应如何?”

    三人谈天说地,也不急着杀人,此时心情极好,杀人嘛,讲究一个心情,此时连继宾脸上的表情,正是三人想要的,连继宾越惊恐,三人越高兴。

    连继宾看着三人,个个都手提大刀,那大刀正是杀了自己一众伙伴的武器,那大狼狗在三人后面转来去,看来正是传说中吃人的狼狗了,想来今天是没有法子逃出去了。

    连继宾心道:“如今,害怕懦弱,只会死得更惨,我连继宾也是个男人,虽然拼不过他们,但是也不会跪地而降,反正是个死,不如拼了一条命,将眼前四头畜牲杀一到两个,也不枉俺胸中一腔侠气,死就死,却怕此什么?”想到此处,便不再害怕了,手上的刀也拿得紧了一些。

    连家三兄弟看到连继宾脸上没有了开始时害怕的表情,都露出了惊色,他们三人,在黄河上,每当要杀人,便是如此,先是吓得别人跪地求饶,然后慢慢折磨死别人,如果对方拼死一战,那么反倒感受不到乐趣了,如果人人都拼命而不求饶、不害怕、不懦弱、那这个勾当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如果人人都怕死小心,都在死亡面前做出无数丑态,才是三兄弟最为高兴的事情。

    方世经一见,心中不喜,道:“你若向我们三人跪地求饶,我们便放了你如何?”这当然是假话。

    连继宾心道:“跟畜牲们讲什么道义。”当下打定主意,看能不能杀死一两个,便道:“俺跪、俺跪。”便向下假作一跪。

    那大狼狗却是不知,以往方世经放狗吃人吃尸,都是让对方跪下,然后唤狗上前,这狗以为又可以吃人了,便狂吠了一声,向前奔出,张开大口,向连继宾脖子处咬下。

    连继宾大叫一声,猛然杀猪刀送出,一刀直入那狼狗的口中,只见白光一闪,连继宾力一刀,虽然没有武功,却有一股子勇气无畏,人到底是不怕畜牲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解甲的懦夫之流。

    那狼狗一声惨叫,向后打个滚,吃了无数人的狗吻中喷出一股子血,然后向自家主人后面跑过去,惨叫不已,看样子是一段时间不能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