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在找什么?’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转过脸,她坐在床上,腿上支着一个平板电脑。

    女人身材细弱,面容清透美丽,而现在则染上一层病态。

    ‘别墅停电了,我找蜡烛呢。’

    ‘天还没黑呢。’

    ‘等天黑了再找不是太晚了吗,我先找到备用。’她温柔的手在儿子头顶揉了揉。

    ‘还咳吗?’他趴在母亲床边,担忧着,一张小脸聚集在一处,愁眉不展的。

    ‘吃了药好很多了。’母亲温柔的笑笑,为儿子抚平了眉梢。

    ‘别总守着我了,出去玩吧,好不容易度一次假我还生病了。’她不无自责的说道。

    怕母亲太过责备她自己,他立即起身说道:‘我去玩了。’

    ‘你爸呢?’

    ‘我刚才看见他开车出去了。’

    ‘那你小心,别下水,妈妈这边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去陪你。’

    ‘嗯。’他应着母亲,看见母亲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荧光点亮了她的面庞。

    似乎母亲总是这样,笔记本电脑就像长在她身上一样,她始终忙碌,很少空闲。

    他拎着自己的小鱼网往外走去,回望别墅,透过敞开的窗户,却发现原本坐在床头的母亲竟变成了一具焦尸!

    猛地从床上惊起,满头大汗,周渐浓只感到浑身热得不行,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靠在了暖气片边,起身,他从床头柜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大半瓶,这才缓解了一些燥热。

    这个梦他已经很多年都不作了,如同再次温习了一遍,只觉得恍如隔世。

    母亲去世十五年了,再次梦回,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提醒,提醒他不要忘记。

    瞄了眼床头的温度计,一直维持在二十七度,拉开窗帘,雪从天而降,纷纷落下,不细看会误以为那是雨,毕竟现在才是十一月,作为北方人的周渐浓总觉得这雪来得太早了点。外面已经起了霜,可以清晰看到窗台上结成的一层薄薄冰碴,室内与室外真是冰火两重天,哈尔滨的冬天果真名不虚传,室内还在过夏,室外早已入冬。

    刚洗漱完毕,门开了,袁柳端着托盘准时进了房间,托盘里备好了三明治和一壶红茶,把托盘放在一边,倒好茶,送到了周渐浓的手里,瞄了眼自己的助理,他发现今天的袁柳神清气爽,似乎心情不错,而心情好的原因他能猜个大概。

    端着茶杯,站在落地窗前,朝酒店大门看去,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副导演正往外扔了一个行李箱,然后何纳——翟一生的经纪人立即跑过来抓住副导演的胳膊在理论着什么,看他们面部激烈的表情估计这种理论肯定不是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