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狗皇帝说完这句,这帮人才知她真姓元!

    树墩子阉人与虞部大夫元旸面面相觑,皆是震惊又恍然大悟,阉人才松开她被堵住的嘴,憋一身火的红衣姑娘,已经血灌瞳仁,眼下得了松口,直接开骂宇文怀璧狗皇帝放荡肮脏,养了一群流氓无赖,表里不一……

    倚坐在孔雀椅上,一手撑头的鲜卑男子坐姿慵懒,眼神微垂,又优雅又贵气,周身却笼罩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不怒自威。

    直到听见她声嘶力竭的最后一句,才“嗯?”一声表示质疑。“寡人表里不一?你又见过寡人什么表,什么里?”

    鲜卑天子语气平淡,毫无情绪起伏,只有元无忧越琢磨越心虚。

    男子忽然抬袖挥手,让女奴们把捆的结结实实的姑娘带过来,他要‘亲近亲近’救命恩人。

    宇文怀璧素来端着矜贵,说的话没一字粗俗,可她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狗皇帝你但凡敢松开我,我就废了你!!”

    侍立在侧的虞部大夫元旸,憋不住嗤地一笑,狐狸眼中精光流转,倏地锋利逼人。

    “你这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没瞧出国主对你已是礼遇至极吗?若非国主庇护你,你也瞧见了,女俘虏落在军营是什么下场。”

    显然元旸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让她瞧见军营对待女战俘的肮脏行径,再让宇文怀璧出面斡旋,英雄救美,从而达到让她感动的效果。

    可元无忧一开始就不为所动,如今看穿了这俩鲜卑男人的低级伎俩,只觉可笑。

    于是元无忧连带整个周国都贬损了一遍,气得一旁的虞部大夫忍无可忍,又把扔在地上的鞭子捡起来,递给鲜卑天子。

    这位周国皇帝便走下孔雀台,站在榻前,恶劣地拿冷硬的鞭柄——抬起她的下巴,

    “朕可以松绑你,做王妃哪有皇妃高贵?当年你瞧不上朕做通房,朕以德报怨,娶你为妃。”

    长相娇艳的小姑娘眉眼英气,一脸倔强,她歪头躲开他的鞭柄,暗自咬牙,盘算着背后手上仅剩一丝的粗麻绳,还要剌几下戒刀能割断。

    却只是睁眼闭眼的功夫,鲜卑天子便换了另一只手,拿修长的指头来捏她的脸——

    元无忧没含糊,一口咬在他凑过来的虎口上,宇文怀璧躲都没躲。

    明明是手掌最脆弱的薄膜,他竟也忍得住疼,她只感觉这一口像咬在冷玉上,他的手指皮肉像是滑腻冰凉的凝脂,整雕的玉器,不知疼、没有血肉之躯一般。

    红衣姑娘愕然抬眼,正与男子近在眉睫的凤眸四目相投。

    鲜卑天子那双灰蓝色的瞳仁极显冷漠,眼神一旦凝着,便瞧着漆黑无底,心思深重的样子。

    元无忧赶紧“呸!”声避开他的手,他却变本加厉,伸手来摩挲小姑娘细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