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至于……首先咱俩都够呛打得过他,其次我俩的事儿八字没一撇呢。”

    言将军眼里满是促狭的笑,“对了,你刚才没吃饱吧?”

    “何止没吃饱啊……你们安德王就没给我机会吃几口菜。”

    “正好,此地离麻城不远,麻城有个杜鹃巢,擅长搭个炉子胡人炙肉,里面帮来客炙肉的倌哥儿,各个是江南水乡的标致,主要就接待胡人女客和军娘,想必姑姑这些天围着几位殿下转悠,也没瞧见什么江南娇夫,末将领你去瞧瞧麻城小杜鹃、哦不……吃吃炙肉?”

    这姐们儿的提议把元无忧听愣了,她不由得想起“人间四月天,麻城看杜鹃”,以及殉城殉国的壮姐。

    “雷姐啊…我冒昧的问一下,你家孩子她爹还健在吗?咱俩去那种地方,你合适吗?”

    言听雷闻言,只歪头一捋刘海儿,淡然道:

    “害,在也跟没了一样,这些年我俩统共就见过两面,一次成亲一次造娃……得了,大端午的提他多晦气,再不走就赶上饭点儿了啊。”

    麻城有个牌匾老大的杜鹃巢,离挺远就能闻到花香扑鼻,整条街面的门脸儿都是当垆卖酒的娇柔少年郎,穿红着绿一身魏晋风流。

    乍一看还以为是酒肆呢,一进去才知真是。

    俩人铠甲都没卸,便戎装快马落到街面,刚走到门口,就迎上前来个粉雕玉琢的薄衫少年,嗓音柔柔弱弱的、问二位军娘是何人引荐。

    言听雷直接掏出个木牌来,不知上面刻的什么字,少年看罢竟面露惶恐,赶忙作揖致歉,躬身作请:“原来是东家的贵客,请进。”

    这杜鹃巢主营业务是胡人炙肉,一进门是个大厅,四周是一方方黄土砖墙,在其间架炉子生火,安锅炙肉,倒挺有胡人炙肉那原始气息。

    各桌宾客几乎都是女子,而负责炙肉的却是一个个薄衫通透、肉隐肉现的男子,且高矮胖瘦形体不一,连穿着都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挺清凉。

    这地方招待的属实到位,进门就可以在闲暇的男子里选陪客的“炙肉师”,在场每桌一个甚至几个,元无忧没成想在齐国能看见这场面,一时懵住了,幸亏雷姐见过世面,直接指着引路的少年,说就他了。

    元无忧:“……”

    为了方便在烟熏火燎里炙肉,这帮男子多数就穿个套在大袖襦衫外、那种裲裆心衣。

    待言将军一撩裙甲,与郑姑姑对面同桌而坐,那小子已经褪下了外衫,就穿个吊带裲裆,露两条酥白细瘦的偶臂,直接坐在了她身侧。

    而且这也不是正经裲裆,元无忧一打眼……就能顺着那从腋下开叉到腰间的裲裆,瞧见那一溜白腻的细皮嫩肉。

    元无忧见过靡乱大胆的男风红馆,也见过伪装高雅的乐坊清楼,但真没见过这种到处充满着朴实的商业气息,又能漏肉绝不遮着的场面。

    她觉得,此店倒也不必玩这炙肉酒肆的欲盖弥彰,肉隐肉现比直接开门接客搔首弄姿多了。

    幸亏元无忧是真饿了,言将军在刨根问底炙肉少年的族谱,她在闷头炫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