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女满头大汗,惊恐地睁大杏目,望着手持白刃的红衣姑娘。

    她居高临下的俯瞰自己,朱唇翘出一抹讥讽的笑来:

    “敢利用孤暗度陈仓?什么为了双墟镜,尔等这帮南疆妖孽……还是为了孤的玉玺!速速交出玉玺,孤还能饶过你们,否则孤有的是法子惩治尔等,只怕届时血流成河,饿殍千里。”

    “……请陛下听信我的话,你现在还守不住玉玺,你放了我,我把秦王照骨镜抵押在你这,来日我拿玉玺来换不行吗?”

    “一块破镜子就想抵押玉玺?直接把你扣下,让岭南余孽来赎人,比那块青铜死物管用。”

    ***

    五月初五端阳日,天还没亮,元无忧便被人从睡梦中敲门喊醒,外面一帮男人用雄浑的嗓子喊:“大姐开门呐,大哥来了。”

    那声音嘈杂又整齐,吵的外面虫都不叫了。

    好家伙,冤冤相报没完没了了是吧?她躲回郑家都躲不过报复?

    元姑娘正睡的迷瞪,外头吵闹的厉害,她只好披外衣起身,想让高长恭看看他此举有多唐突冒犯,结果手刚一打开门,手腕子就被人攥住了,还往她手上套什么东西。

    吓的元无忧顿时清醒了不少,抬手去推面前的红袍男子,触手却是他胸口的护心镜、和坚硬冰凉的鱼鳞软甲。

    同时又反被他摁住手腕,勒令:“别动!天快亮了,得赶紧套上五彩绳。”

    “不——”元姑娘刚张嘴要问,却被一只肉实的手掌,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不准说话!”四目相投,男子白净的嫩脸上,此刻拧着眉压眼的神态,把俊美五官衬得更为英挺,长睫一掀迸射出的凌厉黑眸,也是可比肩天上启明星的锃亮、锐利。

    男子身穿红军服,鱼鳞软甲,英姿飒爽地往她面前一站,头顶也挡不住黎明之前的鱼肚白。

    高长恭套好了五色绳,才眨巴着长睫正色道:

    “每年端午天亮之前,家大人都要给小孩子的手腕、脚踝、脖子上绑五彩绳,绑的时候你不能说话。”

    元无忧瞅着腕上的五彩绳。端阳日的五彩绳是固定的青白红黑黄五色。上应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下应东西南北中,能驱邪祛病强身,使人健康长寿。

    “不是……我都多大了啊还孩子?”

    “你不是尚未成婚么?我军营里即便已婚的男子,也有被妻子强制戴五彩绳的。我瞧你家只有古稀的外祖母,恐怕没有家大人给你系这个五色绳,只能我来了。这五色绳讲究一定要在日出前绑好,且不能随意弃,必须等到端午节后的大雨,把它放在自家院墙的排水口,由雨水冲走。”

    元无忧心头确实感动,随后又意识到不对,

    “大哥,差辈儿了吧?你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