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倦鸟归巢。

    元无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虽然没想真走,但她刚才不由分说抛弃高延宗,倘若给他也惹恼了,自己是真得跑了。

    故而在齐国主的中军帐侧翼旁边,她等候设宴的功夫,就让高奉宝去叫安德王了。

    彼时,华胥女帝身穿黑短袍,披着高长恭送的黄金甲胄,端坐在帐内的将军椅上。

    随着那红袍银甲的男子掀帘子进屋,元无忧斜了一眼迈步迟疑,警惕地走近的高延宗。

    “过来。”她命令的语气毫无感情。

    高延宗硬挺的脊背一僵,不可置信地对上华胥女帝狠戾的眼神,他迈步缓缓走来。

    元无忧眼皮一抬,“知道错了么?”

    高延宗刚想摇头,又被自己的傲气克制住了,只能把指甲抠进手心,不卑不亢道:

    “请国主明示。”

    “男人不忠贞,在秦朝是要打死的。”

    她轻飘飘的一句,把高延宗气得登时眉眼一横,连胸口的护心镜都气得微微起伏,

    “你凭什么?我没有!”

    “你脖子上。”

    高延宗下意识地去摸细白的脖颈,倏然眼眶微红,“我这是被蚊子咬的!亏我还在萧家人面前,故意说是你咬的……”

    男子解释到后来尾音颤抖,语气别提多委屈了,元无忧只觉心跳都咯噔一下。

    高延宗说罢,没等来她的回话,只没好气的丢下一句“罢了。”转身就要走出去。

    元无忧赶忙从将军椅后面走出来,快步拦住高延宗的去路,顺势把甲胄男子揽进怀里。

    她仰头看着高出自己半头的男子,高延宗那张阴柔俊美的娃娃脸上,眉眼紧蹙,肉嘟嘟的唇珠抿着,一脸倔强不屈。

    元无忧无奈地贴近他的脸,逼视着他,

    “嘴硬是吧?我看你还能怎么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