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狱吏回来了!”

    一声通报,公事房内的几个人都闭上了嘴巴,朝门口看去。

    陈观楼在附近茶楼喝茶,他不是个爱逛街的人,尤其是心情烦躁的时候。熟门熟路去了熟悉的茶楼喝茶听书。

    狱卒找到他,他原本不想回天牢。转念一想,自己搞出来的事情,不好牵连下面的人。雷狱丞真要发癫,他一个人应付就行了。

    看吧,他果然很有良心。

    他跟着狱卒回了天牢,耳聪目明,听到公事房内的吵闹声,知道了一个大概,然后才让狱卒通报。

    “都在这里做什么?不忙吗?”他一进门,就冲几个班头怒斥道,“滚滚滚,别在这里打扰雷大人。你们谁要是冒犯了雷大人,回去再收拾你们。”

    他自作主张,踢了一脚肖金的凳子。

    肖金没有丝毫迟疑,带头离开了公事房,看都没看一眼雷狱丞。将铁杆狗崽子做到了极致。

    他一走,剩下的三个人迟疑了半秒钟,也都纷纷起身离开。

    雷狱丞气得胸口发痛,“陈观楼,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官?本官允许他们离开吗?”

    “大人消消气,大人想训斥的人是我,何必为难那几个班头。我知道,你想让我在那几个人面前丢脸,损害我在大家心目中的威严形象。只是,没必要这么做。”

    “本官认为很有必要这么做。”雷狱丞开始拿腔拿调。几个班头都是粗人,不懂礼数,张嘴就知道胡说八道,他摆不出上官的架子。陈观楼讲礼数,讲面子,那太好了,他必须摆谱,谱越大越好。

    陈观楼轻笑一声,“你们聊的内容,我在外面听了几句。蒋狱丞死的那会,我刚进天牢一段时间,什么都不懂。但我也知道,蒋狱丞的死不简单。”

    “你想说什么?”雷狱丞心头有点发毛,今儿吹的什么风,张口闭口都是蒋狱丞那个死鬼。想用蒋狱丞来威胁他,做梦。他身为狱丞,他必须捍卫自己的权柄,绝不做橡皮图章。

    陈观楼很不客气,将公事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自顾自的给自己斟茶,还问雷狱丞要不要。

    雷狱丞说不要,话出口,才回过神来,“陈观楼,你别太过分。”

    陈观楼吹着滚烫的茶水,轻声说道:“天牢没人是安全的,除了我!因为我的靠山地位最高,权柄最重,身份最贵。关键我姓陈,跟你们这群花钱买靠山的人完全不同。

    我是陈家子,看似无足轻重,但侯府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算计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侯府为了脸面,为了陈氏家族,也会替我报仇雪恨。所以,整个天牢,我最安全。

    无论我怎么搞,就算搞出几条人命,刑部也不会过问,反而会想办法替我遮掩善后。不过,我从不仗着自己有靠山就乱来,上官给我面子,我自然也会给上官面子。面子是互相给的。正因为我懂规矩,也知道守规矩,上面对我越发宽容。

    你看,我关闭甲字号大牢这么多天,刑部那边肯定早就得到了消息,为啥迟迟不见人,为啥没人来训斥我?雷大人,你说为什么?”

    雷狱丞没做声,脸色却越发难看,眼神也有些恍惚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