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和祝如海继续聊下去。

    离开后,他叮嘱张狱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你持续压榨姓祝的,能榨多少钱出来,就看你的本事。我许你不入公账,三分之一留在乙字号大牢。有问题吗?”

    他平生最恨人贩子,别管合法还是非法。刑部抓他,肯定是有的放矢。祝如海这家伙,背地里肯定藏着大案子。不仅仅是命案跟灭门案。

    没有理由,就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他,祝如海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凶恶最恶毒的人,千万别被此人的外表给蒙蔽了。

    祝如海的恶,是人性沦丧的恶,跟当官的作恶还不一样。

    很值得挖一挖。

    张狱吏悄声说道:“祝如海毕竟是祝家人,我们不好动用手段。想要讹他的钱,此事还需大人指教一二。”

    陈观楼板着脸,“我许你对他动用部分手段,只要没有外伤即可。选可靠之人,管好乙字号大牢众狱卒的嘴巴。真要管不住,走漏了风声,被祝家知道也无妨。只要没有外伤,祝家来追究,我替你兜着。有我顶着前面,没人敢动乙字号大牢任何一人。”

    “当真?”张狱吏半信半疑。祝家是伯爵,就算没多少权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祝家背后还牵连着公主府。青阳公主跟当今陛下,据说关系还不错。

    他想着三分之一的分成,跃跃欲试。又担心事情闹大,牵连到自身。陈观楼的保证,并不能打消他的顾虑。

    陈观楼微微挑眉,“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抽取三分之二的资金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很贪,三分之二的资金全落入我自己的荷包?”

    张狱吏有种被人拆穿想法的尴尬,头都不敢抬起来,嘴唇蠕动了几下,始终不敢辩解。

    陈观楼见状,冷哼一声,“我为何能保你,当然是因为我会拿着这笔钱,走通刑部的门路,将姓祝的钉死。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用尽手段榨出姓祝的钱财了吧。只要将姓祝的钉死,谁会追究他在牢里的遭遇。伯爵府又不是没事干,整天替祝如海出头。”

    张狱吏张大了嘴巴,万万没想到事情还能这么操办。从犯人手里榨取资金,然后买通办案人员,将案子办成铁案,借此将犯人给弄死。等于是,犯人自个掏钱弄死自己?

    只听过拿钱买通门路脱罪的,真没见过拿钱找死的。

    他再次问道:“大人,这事真能这么办?能行吗?”

    “我说行就行。你要是不敢,我就在乙字号大牢悬赏,总有人胆子够大……”

    “我敢!这事包在我身上。只要事后大人兑现承诺,保我等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