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开。

    柳氏却张口叫住他,“陈头,你是好人!夫君也曾提起过你,说你做事有章法。若遇到事,他宁愿求你帮忙,也不会找那帮猪朋狗友。”

    陈观楼回头看着对方,“好人不长命,别做好人。”

    柳氏一脸懵逼,她不理解。明明是个好人,却又劝他人别做好人,还说好人不长命。岂不是诅咒自己。

    陈观楼始终认为,自己看不透柳氏这个女人。若是傻白甜,却能平安活下来,虽然落了难,李大宏却将她捧在了手心里,始终没有吃苦受罪,安然脱身。这是何等的运气,何等的智慧!

    若是内心深沉擅算计的女人,那她也太会演了,完全融入到傻白甜的角色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还让人心甘情愿替她分忧跑腿,生怕她受一点委屈。李大宏为了她,不惜将亲儿子赶出去,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陈观楼舍掉一切欲念,跳出圈子,以上帝视角来看待这个女人,美得不可思议,运气好到不可思议,心思深沉得不可思议。柳家人都死了,兄弟也在千里之外的矿上吃苦,唯有她,一如既往的享受着富贵生活,至今还被太子殿下惦记着。

    关于太子殿下惦记柳氏,全靠推测。但是,陈观楼坚信自己的推测符合事实。太子妃娘娘要折辱柳氏,犯不着弄死李大宏。李大宏活着一天,柳氏只能是狱卒妻的身份。这个身份是何等的低贱,在贵人眼里,绝对是折辱人的不二办法。

    只有太子殿下,无法容忍柳氏继续陪在李大宏身边,还是夫妻身份。李大宏享了艳福,牡丹花下死,死得不冤。

    柳氏太柔,太媚,让人控制不住放出人性最深处最黑暗的欲望,将其摧毁折磨,观其残缺痛苦的美!

    陈观楼下定决心,一定要远离这个危险的女人。

    守着火盆,火光照耀下,面容忽明忽暗。

    卢大头打了个哈欠,“你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有发现贼人吗?”

    陈观楼摇头,坐在马扎上,沉默不语。

    “要不打牌吧!长夜漫漫,难熬啊。李大宏喜欢热闹,肯定不会介意。”

    “在灵堂前打牌,亏你想得出来。”陈观楼吐槽了一句。

    “这有什么。李大宏不是讲究人,他看我们打牌,高兴都来不及,说不定还会站在旁边买马。”

    卢大头越说越起劲,恨不得马上摆上牌桌。已经开始掏银子,看看今儿带了多少钱。

    陈观楼调侃他,“不怕了?之前看你怕得要死,这会怎么有胆子打牌。”

    “我想通了。就算李大宏做了鬼,也是个爱打牌的鬼。我投其所好,我怕他做甚。他还要感激我,让他死后还能摸一把牌。”

    忽的,一阵风吹来,火光明暗交替,墙上的影子也跟着变幻。

    卢大头猛地大叫一声,“我说什么来着,李大宏都高兴疯了,这是在给我传信号了。来来来,我们来推牌九。十文钱一把,不许耍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