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蓁扬眉,边走边瞧:“郎君不知我过目不忘?”

    卫迟笑了笑,这等事情他自然是不知,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想来是将走过的路都记下了,如此自然也方便。

    将军府里最大的便是卫敞院子旁的演武场,卫迟与卫玄每日卯中时刻起,会到这处演武场来练练功夫,约莫两刻钟过后再各回各的院子或一起用早膳去军中。

    卫迟一边走一边同她讲这些,小的时候是卫敞要求他们如此强健体魄,后来也十年如一日的养成了习惯。

    宁云蓁了然,大概习武的都是这般,看来她以后早上睡醒会经常看到他不在身边了。

    “郎君昨夜...睡得可好?”宁云蓁试探着轻声问道,有心想看他知不知道自己半夜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的事情。

    卫迟的神色仍旧是那般平静,波澜不惊道:“尚可。”

    她便轻呼出一口气,看来他睡眠质量极好,想来是没有发现,却不知自己这一番小动作早已被他收入目中。

    卫迟看她神色,想到自己早上醒来时的光景。

    昨夜她的睡姿的确极不老实,半夜自己翻过去没多久后又过来寻他,卫迟无法,后面只能将她按在自己怀里睡,很晚才真的睡熟,以至于他今早比往日晚起了一刻钟。

    早上他醒的时候,宁云蓁正趴在自己怀里,一头青丝如瀑洒在大红锦被上,一手缩着一手揽着他睡得香甜,姿态惬意又舒适。

    是个会扰人清梦的家伙。

    思绪回神,两人路过演武场,缓缓走在一条两边种满槐树的甬道上,不多会目光触及一片竹林,前头便是他们的院子了。

    “你先回去,父亲有些事唤我去书房。”卫迟低眸看她,宁云蓁轻声应好,带着丫鬟朝回走。

    谁知刚踏过垂花拱门,就听到院中传来一阵打斗声,劈里啪啦,十分激烈。

    宁云蓁心里一惊,将将住进去的新房,莫非是遭了贼人惦记?

    她走近院子,定睛去看,就见洗尘正和一名武袍少年自树上打到屋顶,不知打了多久,瞧着是不分上下。

    宁云蓁扬声唤她,洗尘余光瞥见她,才收了手跳了下来。

    那名少年也跟着一跃而下,眉目疏朗,不似寻常少年,猜想是卫迟身边的人,见到宁云蓁,忙拱手道:“卑职云鹤,见过二少夫人。”

    宁云蓁颔首,目光转向洗尘,低声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洗尘瞪了那名唤云鹤的少年一眼,声音忿忿:“昨夜我就见他在喜房外鬼鬼祟祟,在树上不知道干什么,公主的院子怎能有不相关的人在此,定是不安好心!”

    云鹤神色清明,被洗尘这样一说好似被窥探了心中所想,面上却一派正气道:“是二公子吩咐我看护院子的,我并未做出什么事,倒是这位姑娘二话不说就上来动手,实在不像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