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妇人又是一阵笑,随后有个妇人贴耳过来,说了几句话后,齐婶子陡然瞪大眼珠子:“她这也太……”

    太什么,齐婶子没说出来,巷子口,胡美娥坐着刺史府的马车,在众人满是艳羡的目光中进了屋子。

    一关上自己家门,胡美娥脸上挂着的得意瞬间消失,她特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手腕上的青紫,然后才道:“爹,娘怎么样了?”

    早在新婚次日,胡前进就给她递了消息,说张老太情况不好,但具体怎么不好法,胡美娥还不知道。

    老胡同一张脸上遍布愁容,指了指张老太睡的屋子:“你自己进去看吧。”

    一进去,胡美娥就闻到一股尿骚味,她皱紧眉头,正要寻找味道的来源时,突然看到她娘极其艰难地趴在地上,上身穿了件衣裳,下身却是光秃秃地露在外面,尿骚味就是从那处传出来的。胡美娥急忙奔过去,泪如雨下:“娘,娘,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边说边把她娘要扶起来,可怎么使劲,张老太都纹丝不动,嘴巴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里面迸发出激动的光。

    胡美娥只得把老胡同喊了进来一块帮忙,又是擦洗下身,又是换床单,等忙活完,胡美娥早累得出了一身的汗,她不禁埋怨道:“爹,娘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不给换洗一下?”

    老胡同直喊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看着瘦,实际都是肉,我哪里抬得动她,一早上光是拉屎,我都弄了两回了,我一个大男人,哪里是做得来这种事,还是你来吧!”

    她怎么来,今时不同往日,胡美娥当即反驳道:“爹,我如今都是刺史夫人了,那么大一个刺史府,光是家丁下人,就有三十来个,再加上里外的庄子铺子,我自己都忙得不行,哪里还有空闲来照顾娘?”“那不然怎么办,她是你娘,要不是你那好夫婿踹了一脚,至于这样吗?”

    老胡同说着,声音蓦地大了起来,胡美娥赶紧道:“爹,你小声点,那可是刺史,武牢关最大的官,小心让人听见了。”

    “听见了就听见了,”老胡同伺候了张老太两日,又是做饭,又是收拾,早就不想干了,“娥儿,你既已入了刺史府,手底下婆子丫鬟想必不少,不如拨两个人过来给我们用用,你娘这个样子,全丢给我一个人,我哪里忙得过来。”

    胡美娥刚想说府上的人有管家管着,她这个主母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罢了,话到了喉咙,又蓦地咽了下去。

    “爹,刺史府上的事多,我还嫌人手不够用呢,准备再叫人伢子挑两个好的送过去,至于娘,她不是有儿媳妇吗,让方芳伺候她去!”

    老胡同不赞同地道:“无知妇人,你可别打这主意,方芳都跟前进和离了,怎么能算我胡家的儿媳妇,让她来伺候你娘,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