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不知道啊,黎老队长,以前的刑侦队长,早退休了。”?

    他俩就站在这儿你一句我一句地唠着,还按着个不知道犯了啥事的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周聿安正想他们是想和自己一起吃饭吗的时候,垂在身侧的手臂突然被人拍了拍。

    黎鹦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正仰头看着他,玻璃一样黑透蒙雾的眸子轻眨:“叔叔,你今天怎么在这儿啊,我差点没找到。”

    周聿安垂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一道声音强势地cHa了进来:“小鹦啊,好久不见呐!”

    听上去有些过于自来熟和热情,黎鹦往旁边一偏脑袋,谨慎地点点头:“您好。”

    田彭越尴尬地傻眼:“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你小时候我还去你家吃过饭啊。”

    黎鹦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在对方好像等不及要开始自报家门时才轻轻g出一个笑,语气放软:“当然记得呀,田哥哥,我小时候你给我买过柠檬汽水,然后我们一起被我妈妈训了。”

    那时候黎鹦还在换最后一颗牙,家里人包括周聿安在内都不让她吃甜食,只有田彭越被黎鸣叫到家里吃饭时偷偷塞给她一瓶柠檬汽水,还没开封就被发现,两人一起被陈青竹训了一通。

    田彭越这才哈哈一笑,抬手一拍她的肩:“真是长大了,都会开玩笑了。”

    周聿安的目光顺着那只放在黎鹦肩上的手看到田彭越脸上:“还不把人押回去吗?”

    原本垂头丧气被人按住肩的人一听这话又开始挣扎,张沣用了点蛮力把他按住,田彭越也才终于讪讪一笑:“回去回去,那个,小鹦啊,我们就走了,聿安哥,有时间一起去聚一聚啊!”

    他们走远了,田彭越也终于没有回头和黎鹦挥手了,周聿安去把路旁的黑sE轿车副座车门打开,招呼在行道树下踩枯叶玩的人:“上车吧。”

    “怎么穿这么少?”

    车窗向上打,只留一条小缝透气,黎鹦一坐进来就感觉车内暖烘烘的,想来是提前开了暖气。

    她闻言揪着自己的牛仔外套下摆看了一圈:“少吗,还好吧,这样好看啊。”

    外套虽然穿得厚实,但里面只搭了件黑sE小吊带,露出大片锁骨和脖颈,要是被冷风一灌,整块皮肤都能被冻得像被高原日晒一样红。

    周聿安打着方向盘驶进主g道,双眼平视前方,一丝不苟地开着车,丝毫不分心地和她说话:“桐江的温度又降了,不要着凉,后座上有你的针织衫,已经洗过了,一会儿换上。”

    “啊?我不要。”黎鹦掏出手机开始切水果,“那和我今天的打扮根本不搭。”

    红灯。

    黑sE轿车顺着车流停下,周聿安没有把手从方向盘上拿下,只是微侧过头,视线落到正专心致志给西瓜开膛破肚的人毛绒绒的发顶,稳神叫她:“黎鹦。”

    依旧是平缓没有起伏的语调,但是被叫到名字的人能听出来那里面的冷冽、不赞成以及暗含掌控意味的劝诫。

    从小到大,黎鹦无数次听他这样叫过自己的名字,从一开始的愤怒失控到如今的神态自若、面不改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