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晨从镇国公府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外又聚集了不少前来送礼的马车,他只是快速扫了一眼,像镇国公府这样声名显赫的人家,上杆子送礼的人家自然很多了。..

    “三——三少爷?”突然身后传来不怎么确定的询问声。

    许铭晨身子一僵,眼中努力保持平静,头也没回地快步上了自家马车,而在他的身后,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男子依旧盯着他的背影满脸疑惑,直到一位华服公子不耐烦地催促他上门递拜帖,他才急急转身走上镇国公府的大门台阶。

    暮夜房内烛火明亮,许钧泽踏进房间看到林舒然衣衫未解地坐在椅子上,眉宇之间略有愁绪,不知是在思想着什么,难道是为了银子发愁?

    “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忧,我可以提前支取一年的俸禄银子,足够一府花用!”许钧泽并没有对林舒然解释他把银子花在了何处,总之他保证让她和孩子们有银子可用就是。

    林舒然没想到许钧泽一进屋就说银子的事情,知道是他误会了,便将自己今日带许铭昊去刑部大牢见他朋友小虎子的事情告诉了许钧泽,同时也将小虎子说的话告诉了许钧泽。

    “夫君,你看这个线索是不是要告诉刑部查案的人?”这件事情林舒然思来想去她都不是那个适合出面的人,京城各府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很是复杂,这布料又非一般人家能有,处理起来定要谨慎,也免得盲目将线索告知刑部的人,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利案件的侦破。

    “此事我会处理,若是有刑部的人再找上门来,只让他们来找我便是!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进屋还未坐下的许钧泽又转身离开了,林舒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没有追出去多问,朝中形势她并不了解,不过明家或许能从这案件中脱身出来了。

    果不其然,两日后明家就传出了好消息,明氏的弟弟明辉已经从刑部大牢里放出来了,说是刑部已经查清他和此案并无关系,当日他的确偷偷进了罗家见了罗娟娟,两个人还在罗娟娟的闺房大吵了一架,但是罗府有丫鬟亲眼看到明辉又翻墙离开了,而那时罗娟娟还活着。

    “小姐,奴婢听人家说,明家少爷之所以翻墙去见罗家小姐,是因为他知道了和他有婚约的罗家小姐还有相好之人,心里气不过去质问的,哪想到罗家小姐不但承认了,还要和明家退婚,甚至还说——”刚从外边回来的春喜,就把大街上新鲜出炉的八卦消息讲给林舒然听,只是说到此处有些难以启齿一脸鄙夷的样子。

    林舒然眼神示意她讲下去,明辉刚从刑部被放出来,这关于案子的细节就被透露了出来,她总觉得这像是有人故意为之,更像是萧尘办案的作风。

    春喜一脸神秘地又凑近林舒然些,低着头小声说道:“罗家小姐还对明家少爷说她已经怀了对方的孩子,和明家的婚事是退定了!”

    另外,春喜还告诉林舒然,现在外边都在传这件事情,大家都在猜,说杀死罗娟娟的很可能就是她的心上人,而且那个人的身份说不定是哪家的王孙公子。

    林舒然听后也只是莞尔一笑,直觉告诉她,此案怕是离侦破不太远了。

    府外爆竹响,还有两日便到除夕了,每年到这个时候,晋朝上至皇族下到平民百姓都要忙着祭祀先祖,但这时候的大将军府却总是冷清的,就像无根无宗一样,祠堂里空空的。

    不过,许铭晨这些继子会在除夕的前一日去龙安寺烧香,因为那里供奉着对他们来说已经逝去的至亲之人,是他们的过往,也是他们的来处。

    清晨一大早,林舒然就让人收拾出几辆马车,今天是腊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日,她要带着十三个继子去龙安寺烧香。

    往年许钧泽在的时候,他会带着许铭晨他们去龙安寺,他若不在,就由许安和府里的家丁护着他们去,今年许钧泽虽然人在京中,但却被公事缠身去不了,所以由她这个主母出面带着他们去寺里。

    而每当这个时候,就连往日里最活泼的许铭昊和许铭轩也会变得异常安静,此次伤势大好的许铭野也会跟着一起去。

    这一日的京城内外会非常的热闹,寺庙庵堂里更是人群涌动,烧香拜佛的信众云集络绎不绝,而外边听起来越热闹,马车里许家的孩子们就越是表现得沉默安静,就连被奶娘抱在怀里的许十三一路上也没有吭一声。

    许家的马车并没有从龙安寺的正门进去,身为京城香火最为鼎盛的三大寺庙之一,龙安寺每日里的香客都不少,年末更是人满为患,寺里的僧人都会出来维持秩序,一下子不会让太多香客进去。

    或许是佛在世间呆久了,也沾染了些俗世的规矩,身为特权阶层中的一员,许家的马车没被阻拦地就顺利地进了龙安寺,而且用来歇息的禅房寺院也早早给许家人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