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城内有一处名为“风云阁”的酒楼。

    “风雨阁”酒楼位于百源川池之侧,周围环境较为清幽,风景较为秀丽,为一处较为惬意的饮宴之所。

    而百源川池看起来像一处湖泊,其实是泉州城内排水系统的蓄水池之一,占地约十余亩,池内有八角亭、放生池、拱桥等等,其西北角还有铜佛寺一座,名为府文庙。

    泉州诸官为新任泉州知州李三坚接风洗尘的酒宴,就摆在了“风雨阁”酒楼顶层之上,在此处一边喝酒一边可以欣赏湖中烟雨迷蒙的美景及青烟缭绕、香火不断的府文庙。

    “李太守请上座!”签书泉州节度判官厅公事詹群先将李三坚请到了上座之后笑道:“李太守如此年轻,却身居高位,可谓我朝之青年俊杰也,今日李太守能屈尊来到此地,吾等实为三生有幸也!”

    “詹签判所言甚是,我泉州连日大雨,可自李太守到了泉州之后,久雨的天空居然放晴了,此乃吉兆也,预示着我泉州来了名大贵人。”泉州州衙节度掌书记伍从铭也站起身来说道。

    “李太守,我泉州实为一风水宝地,李太守来了之后,我泉州今后定会是大兴,此所谓锦上添花也!我泉州军民在得知李太守将为泉州知州之后,无不如久旱盼甘霖,盼望着李太守早日到来啊。”泉州司户参军曹芩也是站起身来恭维道。

    “李太守乃是我圣朝新科状元郎,为天下文魁也,今日吾等得见风采,实为祖上积德,祖坟冒青烟啊!”

    “此生此世,某能青烟目睹状元郎之风采,就算是死,也是死而无憾也!”

    “甚是!甚是!甚是!”

    “李太守,吾等恭敬太守一杯酒,李太守请满饮此杯!”

    “风雨阁”酒楼之中,泉州诸官对李三坚谀词如潮,是大拍马屁,令人面红耳赤的话像这些日子泉州风雨一般,刮向了李三坚。

    李三坚经常自诩脸皮厚,但此时李三坚都有些感到面红耳赤了。

    不过李三坚自来到“风雨阁”酒楼之后,就一直阴沉着脸,此时更是脸色难看。

    此时泉州诸官均端起了酒杯,欲敬李三坚一杯酒,而李三坚却端坐在椅子之上,久久没有去碰酒杯。

    泉州诸官此时见李三坚迟迟没有动静,均是尴尬的端着酒杯,尴尬的看着不停的冷笑着的李三坚,个个如坐针毡、

    良久良久之中,李三坚终于端起了面前的一杯早已斟满的美酒,泉州诸官见状心中顿时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咚!”李三坚随后忽然将酒杯重重的顿在了雕花大木桌之上,缓缓的冷笑道:“杯中美酒如金潭玉液,桌上菜肴是山珍海胥,可尔等知道喝的是什么吗?吃的是什么吗?”

    桌上美酒及泉州各种珍馐美食摆满了足有五尺宽的雕花大木桌,显得异常的丰富,是水陆俱备、馔玉炊金。

    “李。。。李太守。。。酒菜就是酒菜。。。还能是什么?”詹群闻言结结巴巴的问道。

    李三坚闻言抬头了詹群一眼,把玩着手中酒杯,接着冷笑道:“詹签判,你错了,尔等喝的不是美酒,吃的不是美味佳肴,尔等吃的乃是我泉州饥民的血肉,喝的乃是我泉州灾民的鲜血。”

    李三坚随后猛地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在面前划了一圈后怒道:“泉州水患肆虐,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而灾情似火,尔等却于此地大吃大喝,荒怠救灾,贪于享乐,尔等如何对得起身上的官衣?如何对得起头顶乌沙?如何对得起我泉州的黎民百姓?尔等汗颜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