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沥看着满地狼藉和跪在自己面前的奴隶,一时之间竟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是愤怒厌烦多一点还是心疼内疚多一点。

    虽然江朝暮是自作主张,但毕竟是为他挡酒喝到吐的,他此时大发雷霆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

    曲沥揉了揉额角,没再让江朝暮上前服侍他,自己进了屋,随便吩咐道:“收拾干净吧,不罚你。”

    江朝暮感激地谢过,有些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却根本站不稳,往前走了两步就扑到墙上。他从客厅的公用卫生间拿了块抹布出来,想跌跌撞撞地走回门口,却一个没站稳,又膝盖着地往前扑倒,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正在厨房喝水的曲沥听见咚的一声巨响,赶忙出到客厅,却见本来应该在清理地板的奴隶已经趴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不跟喝醉的人计较,不跟喝醉的人计较,不跟喝醉的人计较。曲沥在心里默默将这句话叨咕了三遍,终于叹了口气,走上前将江朝暮的衣服扒干净只留一条裤衩,然后将人抱起来扔在沙发上。他实在无法忍受那套在外面沾得全是灰又被吐脏了的西服挨上他干净整洁的沙发,别管是谁的都不行。

    他捡起被江朝暮扔在地上的抹布,忍着恶心把地上的脏污擦了又擦,终于让地面重新恢复到了一尘不染的样子后才起身去关注一下在沙发上难受得直哼唧的奴隶。

    却突然屏住了呼吸。

    酒精给皮肤白皙的奴隶挑染上樱桃般的红色。奴隶歪斜而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双目微阖,红唇微张,修长的四肢放肆伸展,露出带两点嫩红的胸膛,任君采撷。

    明明已经上过多少次床,艹过他多少次,但曲沥还是本能地会对江朝暮的裸体有反应,感觉下腹部一紧,硕大已经隐约有抬头的趋势。

    我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他是我的床奴。曲沥脑中飞快地闪过这样一丝念头,下一秒,他的手已经抚上了江朝暮胸前的两点,随意地揉搓了两下。

    “唔......”江朝暮难耐地呻吟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体紧绷,惊慌地睁开眼,手使劲地扣住正在亵玩他之人的手腕,隐约看清是自己的主人以后,他松了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手也立刻松开。

    “合同......合同签下来了吗?”江朝暮头晕得厉害,眼前的东西都重影,甚至都忘了自己已经回家了正赤裸地躺在沙发上,连称呼都忘了加就着急询问他们和日用品生产厂的供货方案,“我,我算了,价格,我们给出的价格不是,最好的,但,跟我们合作,有三大优势......”

    “闭嘴。”曲沥有些嫌弃,好不容易上来的兴致,江朝暮聊工作,他突然感觉自己又硬不起来了。

    江朝暮呆愣住了半天,然后傻乎乎地点点头,兴许是真的喝上了头,嘴一刻不肯停歇的,又锲而不舍地自问自答,“他们看起来,还挺满意的,应该明天清醒了以后就来,签合同......”

    曲沥有些不耐烦了:“大概吧。”虽然江朝暮能力出众,平时工作也确实认真细致,但他没想到他对公司的事情这么上心,喝得烂醉还不忘公司的合作,真该让他那个爸重赏他。

    明明是派来操控他的,还真当成自己的事业干了。一想到这个曲沥就格外烦躁。

    江朝暮又点点头,哼哼了半天,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得比在餐桌上还明媚灿烂,虽然是带着醉意的。

    “那就好......我好开心......能帮主人做事......”江朝暮此时是彻底醉糊涂了,不怕死地又将这个禁忌称呼叫了出来,“主人,我.......”

    醉酒让他短暂地忘记了这个禁忌,也忘了他因为这个称呼受过的罚。他的话还没说完,曲沥忽然抓住江朝暮的胳膊,将人拽进浴室,塞在浴缸里,然后打开喷头,冰冷的水从头顶倾斜而下,给江朝暮淋了个透心凉。

    江朝暮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翻身起来跪在曲沥面前低声求饶。

    “先生,先生......是奴失言,求您息怒,奴领罚。”因为喝醉了酒,他的大脑处理信息都变得格外迟钝,许多不该说出口的话也溜出了口,“奴知错了,先生就是先生,奴不配做先生的私奴,奴只是先生的床奴,奴不该,奴不该......”

    “既然知道自己是床奴,就不要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曲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