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沉和秦修意大概有五年没见过面了,二十岁的时候,他们一个留在国内搞研发,一个远渡异国他乡。两个人都不自在,这场家宴是为了庆祝秦老太太的生日,老太太有八十高龄,但气色很好。她很爱举办各种各样的年节活动,说人活着这一辈子,要是什么仪式感也没有的话,和白来一趟有什么区别呢?

    老太太说:“司沉和修意也有五年没见了吧,都变生疏了,既然是兄弟,就别那么拘谨。”

    秦修意率先站起来敬酒:“哥,好久不见,我先干了你随意。”话音一落就把辛辣的白酒尽数喝光,秦司沉表情复杂,这一声“哥”,是他最害怕听到的。

    01我都不舍得欺负你

    七年前,秦司沉19岁,秦修意18岁。

    秦修意从小就对紫外线过敏,所以上不了户外运动的课程,也无法做到在阳光下长久的站立,就像文学创作中经常出现的小吸血鬼一样见不得阳光。这点大家心知肚明,但总有好奇心重的孩子会故意把他暴露在太阳底下,直到秦修意感觉自己快死了,那些人才会着急地寻求救援,他被这样作弄过很多次,秦司沉第无数次接到医院来电时,忍无可忍地让弟弟转到自己的母校。在那里他有熟人,可以保护自己的弟弟。

    秦司沉总是板着脸,好像对谁都不满意,对谁都摆脸子,秦修意经常劝他温和一点,秦司沉说:“我没必要讨好任何人。”

    秦修意笑着说:“哥哥这样很酷。”

    一年足够改变很多事,比如,两个人的关系。

    秦修意受到邀请去参加同学聚会,遇到了之前那两个差点把自己害死的人,虽然他们道歉了,但针管扎在身上的疼痛感不会消失,秦修意想离开,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才能不扫兴,于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秦司沉的号码,希望他能够接自己回去,但这个时候秦司沉正在忙碌,手机摆在了不会影响自己的地方,所以即便秦修意打了很多次,都是无人接听。

    秦司沉后面拨回去,听见秦修意醉醺醺地在哭:“哥...”秦司沉呼吸一紧:“别怕,哥哥马上到。”他顺着秦修意发的定位找过去,在包厢门口就听见有人起哄要让秦修意和别的女生接吻,秦司沉一脚踹开包厢的门,把秦修意打横抱起:“我是他哥,太晚了,他该回家了。”

    有人建议他一起留下,秦司沉说:“不了,我弟弟需要休息。”

    秦修意的嘴里喃喃:“哥,我是不是很坏?因为不想自己得罪人所以把你找来了。”

    秦司沉说:“没错,你很坏。所以你不能找除了我以外关系最好的人。知道吗?”秦修意在半梦半醒间说:“不会有别人的。”

    他很懂得怎么虐待自己,从小到大,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人屈指可数,哪怕对方已经认为是关系最亲近的朋友,秦修意也固执的不肯让步,在他心里,秦司沉才是除了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人。他很爱叫秦司沉哥哥,喜欢在两个人相处的时候盯着秦司沉的喉结看,他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秦修意没有恋爱的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精通这方面的军师,直到某天偶然在书店最隐蔽的角落里捡起一本书,看着上面激烈热吻的两个男性,秦修意好像懂了。

    秦司沉把秦修意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准备离开,手腕却一把被人抓住,秦修意说:“你别走,留在我房间吧。”秦修意诚恳地请求着,秦司沉没有答应,他离开了。

    今天是残月,秦司沉倚在栏杆上抽烟,白色的烟雾顺着风而流,他对秦修意的心思也不简单,可他们是兄弟,这是无法逃避的事实。多少次深夜的梦中,秦司沉都紧紧拥抱着秦修意,问他怕不怕,疼不疼,每当梦醒,秦司沉就又消沉下去,他甚至开始想为什么自己不是野兽,而是拥有理智的人,又庆幸自己不会发疯。

    因为微醺而脸颊透着薄粉的秦修意是真的很迷人,尤其是那双蕴含春水的双眸,秦司沉越想就越觉得身体快燃烧起来了,他返回卧室的卫生间打开花洒对准自己就是一顿猛冲。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他逐渐冷静下去。

    02

    秦修意醒了,他抱着被子侧身,宿醉的头疼让他难受,秦司沉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热乎的白粥。

    “哥,你醒的好早。”

    “哪里早?都下午一点了。放心,今天是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