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赵桓昨儿被陈默攥着手腕差点掰折了,当然这只是他自我感觉的,实际上陈默下手相当有分寸,他没资格给周璟无端惹麻烦,赵桓的手当时疼一会儿,最多留个不久就消去的印子。

    赵桓可记恨在心里了,什么低贱的东西也敢碰他,在军营里混两年就敢在他面前耍威风,公子哥儿堆里长大的不把腌臜的奴才当做人,当即修帖子差人送到靖王府问罪。

    赵桓是赵国公的小儿子,将来袭爵的人是他亲哥哥,赵允。国公爷同大公子都把赵二宠上了天,赵二自知不学无术也没想过要同哥哥争什么,故兄弟两个的情谊倒是难得深厚。

    赵国公同赵允当年私底下是保璟王的,虽说没成功,但两家是绑死在一起,加上赵桓自己也同周璟的胞弟周弋交情匪浅,这才敢嘚瑟成这样。

    昨儿个中秋,璟王从宫宴下来后时辰还早,便找着几家兄弟在府上摆了一桌。可巧陈默前几天触了周璟的霉头,上完刑后便晾在院子里罚跪,原本是没给陈默留脸扒光了扔那儿的,可摆宴嘛,周璟自己脸上也挂不住,便添了件亵衣,能遮就遮不能遮拉倒。

    来往的人都认得跪着的是璟王的一把手,权当看不见说说笑笑就过去了。赵桓是个脑子缺根筋的,陈默模样俊逸身量挺拔,一身单衣染了斑驳血印,发丝和衣衫俱凌乱,面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出血,敛着眸光温驯地跪那儿,像一匹驯顺的健马。玩的花的赵小公子可就动了心思。

    要是差人打两下踹两脚,陈默守着规矩是万不敢动的,哪想这人直接探手进衣服里,陈默没办法才攥住赵桓的腕子道了句公子自重。

    周璟手里捻着写满了强烈不满和谴责的信帖,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也大体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无语。赵桓当晚还有些理亏没敢闹大,后来回去就越想越气,决心非报复回来不可。

    撇了一眼跪在身前有些走神的某位,踢了脚示意回神。

    “想什么呢?”淡淡地倒不像是问句。

    陈默一惊,低着头不敢看人,细品这句话的深意,唇瓣抿地死紧。而后俯身下拜,道:“回主子,在想洪恩的单子。”

    闻言倒是周璟有些错愕,他的统领大人摆出这种姿势裸着跪在床前还在想正事呢,嘴角牵一抹笑,“起来。怎么,没做干净?”

    “是属下无能。”

    周璟闻言挑眉,这人倒是会往自己身上揽责,又不是他亲手办吧同他本没关系。“确实无能,那便一并罚了吗?”

    他将手里的纸折成细条,用了些力道抽在陈默的脸上。陈默手背在后面,任纸条从脸上滑下去也没敢捡。

    “看看。”

    陈默就要用嘴衔起来,周璟搭陈默肩上的腿蜷起来,而后用力一踹,“勾引谁呢,没手?”

    陈默顺着周璟的力道歪,但没倒下,只是晃了晃,闻言跪正了,捡起来读。

    “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中秋夜上的这个小插曲着实废了他些脑子。不怪他,近几天事多了点,这种事实在是很难让他上心。他摸不清主子的态度,只能含混地说“确有此事,陈默知错。”

    “知错?错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