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之后的赵府已然发生了变化,那日府中围观了的下人甚众,那位姓严的表少爷打断了二公子腿的事传得满府皆知。

    赵恪都没敢拿他怎么样,府中下人也闻见了风声,莫说再如以前那般欺压他,如今众人都恨不得绕着他走。

    甚至就连向来与他不对盘的二公子,如今都偃旗息鼓,不再去他面前折腾了。

    赵珏的腿并未断得彻底,那夜严琅未下死手,休养一些时日尚且能够痊愈,不至于落下残疾。

    赵府的气运似乎开始走低,赵恪这两年来在朝中顺风顺水,近来却突然碰上了一个不小的打击。

    ……

    赵珏的伤势已经转好许多,却没痊愈,只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路。

    这日他到主院来寻母亲,恰巧碰到大哥也在,母亲正在跟他谈话,赵珏刚想踏进屋,传进耳中的话让他骤然停在动作。

    屋内,赵母前些日子还红光满面的形容仿佛蒙了层灰尘,显出淡淡的愁绪,“儿啊,你定要帮你爹一个忙啊!”

    赵典诚恳地点了点头,“娘你说,我是你们的儿子,都是自家人,能帮的我肯定帮!”赵典与赵珏一母同胞,相貌上有七分相似,然而剩下的三分微末不同似乎却成了点睛之笔,使得两人乍一看来相差甚远,年少的赵珏更加姿容不凡。

    “你爹昨日上朝,皇上欲要将修造案与工部合并,正在收集朝臣的意见,绝大多数都是同意合并的。”

    赵典沉吟了片刻,问:“是修造案并入工部还是工部并入修造案?”

    赵母低头抹了抹眼泪,“自然是修造案并入工部,不然你爹也不会如此烦闷了。”

    “……娘要我怎么做?”

    “你爹想的是,如今大多朝臣虽已表态,可也有许多人是在旁人牵头下做的决定,若是有某个在朝中威望极高之人能站在你爹这边,说不定那些朝臣还有倒戈的可能。”

    赵典听明白这话了,“爹是指池太师?”

    赵母摇了摇头,“池太师已经辞官已久不问朝堂之事,如今池家当权的是尚书省池大人,也就是你那岳丈,他位为六部之首,他的话自然最管用。当然,若是连池太师也能帮你爹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那自然就更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典哪里还不懂母亲的意思,可他却不敢在这件事上承诺一言一字。

    赵母见儿子沉默了,便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开门见山说:“典儿你就去给阿荷说说,让她去给池大人求求情,阿荷与池大人是亲父女,她的话池大人肯定会听的!”

    赵典没应,半晌,他才闷声说:“娘,阿荷不会答应的。”

    池荷嫁进赵家本就是低嫁,而他也不过是当初求娶池家大小姐的众多爱慕者之一,虽最后池荷嫁给了他,可她一开始便说定了,今后不会为了赵家的事去动用娘家的权势。

    这并不仅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约定,而是整个赵家都知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