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欢吗?还是说新的身份无聊,又因她有趣,只想与她交好打发时间?

    此前沈云御一直以为是后者,而今,他这个曾被人称作三千弱水只饮一瓢的大情痴,糊涂了。

    洛县民风纯朴,夜无宵禁,宋青绫一路踩着月色逛奔回了石榴街宋府。

    宋青陵往常公办也曾深夜而回。她娘张氏虽有怨言,却也从不真正拘着她,最多只耳提面命地告戒她做事留心,不要伤了身子。且常都会等在堂下待她归家后方才回屋休息。

    只一点,当差不可饮酒。回回晚归若此,她都会嗅嗅女儿身上是否有酒气。如有,必会勃然大怒。

    因而宋青绫只要与人吃酒,都会少喝早归,省得她娘惦记唠叨。至今这酒量也没练出来。

    此回失算,没想到那新出的酒竟这般烈性。叫她直接醉了个不醒人事。到这时辰才方醒来。想也知道她顶着这身尚未消散的酒气回去,她娘会是何等的恼怒炸毛。她索性便再多喝一点,佯装醉得不轻把今夜搪塞过去。

    于是在宋府门前,宋青绫哈哈口鼻中甚浓的酒气,用力地揉搓起,不知是醉红还是被寒冷夜风吹得微红的小脸儿。使其红得更吓人些。随即她敲了敲家门,然后便坐在阶前瘫倚在门上。

    府内,张氏坐在正堂里,手搁桌上支着脑袋,不时往下垂点打着瞌睡。

    夫人要等闺女,宋学武自然就得陪在一旁。见妻子实在发困得紧,他不忍心便劝了句:“夫人,要不我扶你回屋歇息吧。”

    闻言,张氏皱着眉,猛摇了摇头,拒绝道:“不,我不睡,我得等青绫回来。这丫头越发不像话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家。”

    “衙门里事儿多,以往不也有过这般吗?”宋学武心虚着不敢去看张氏。

    女儿今日下值要在外头喝酒。如今半夜未归,宋学武心下也担心,却决计不能在妻子面前表现出来。

    因为这是罪,包庇罪。

    以张氏的脾气,若是知道了,今儿怕是又少不了一顿搓衣板,想想都膝盖疼。再者说,他宋学武的闺女,在这洛县地界,是谁都能欺负的么?

    张氏也知丈夫所言属实,可就是放不下心。她叹了口气,觉着坐不住,便起身走到屋门口往外瞅着。

    宋青绫敲门的声音就在此时响了起来。

    张氏一听连忙朝门房的下人喊了句:“小姐回了来,快去开门。”

    宋家的下人不多,只有两个。他们是一对蒋姓夫妻,男的每日里负责门房扫撒等活计,在外就充当官老爷宋学武的随从。女的则兼家中厨娘和浣洗,常跟着张氏操持家里。

    蒋大叔是和他浑家一道给宋青绫开的门。

    门一开,宋青绫整个人顺着门就往里倒。

    唉讶,小姐你这是怎么呢?蒋大婶急忙托住宋青绫,惊声叫了起来。